但阿尔弗雷德不会知道她的秘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望向虚空,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显示出微缩般的哥谭地图,随着心意的操控开始变换。属于阿尔弗雷德的标志点进了另一个房间。那些疯狂的梦境涌向大脑,在噩梦中,有时她沿着黑暗的楼梯向下奔跑,但楼梯如螺旋般永无止境。有时在灯火通明的高层坠落,随着她的坠落,她看到一盏盏灯啪的灭掉。这次的梦里,是一双巨大的眼睛透过落地窗盯着睡梦中的她看,她惊醒后发现墙壁、床上、衣柜、书桌……到处都血色眼睛,眨动间不住地流下血迹。是个梦中梦。布鲁茜下床,光着脚走到边柜前,从最下层取下一本普普通通的书,里面夹着她藏起来的刀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伸出的手腕纤细白皙,仿佛一折就断,细小的血管在白的过分的皮肤下相当显眼。她捏住刀片,跑出房间内的盥洗室,站在低矮的水槽边,对准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但转瞬即逝,还未等涌动的鲜血喷溅而出,便急速愈合,不留一点踪迹。自从那晚开始就是这个样子。镜子里映出了她的模样,面色苍白,蓝眼睛黯淡,嘴唇上也没有血色,瘦到让人心疼,黑发散乱地垂在身边,乱蓬蓬的。她没注意,只是盯着水槽看,然后转身走了,路过边柜时布鲁茜将一切复原。回到床边她重新躺下,挪动枕头抓住被子扯过头顶,盖住脸。正常的人是不会复活的,正常人也不会存在这些能力。她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什么怪物。但如果……如果第一枪打中的是她。她就能早一点……,小布鲁茜攥着被角,父母就不会死了。看着逐渐死去的韦恩庄园,阿福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祈求时间能抹去所有伤痕。事情转折点在一只降落在窗前的猫头鹰。黄昏时刻,那只古怪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击打餐厅的窗户,布鲁茜直直地望着它,手中的汤勺掉在了餐桌上。“……猫头鹰!”她猛地站起身,情绪激烈对旁边的阿尔弗雷德说:“是猫头鹰法庭!”“一定是猫头鹰法庭干的!”“他们想要占据整个哥谭!”她攥着衣角,仰着头执拗地看着阿福:“爸爸跟我讲过猫头鹰法庭的故事。”阿福叹了口气,他绕过长桌来到布鲁茜身旁让她平静下来。“布鲁茜小姐,猫头鹰法庭只是在哥谭流传的古怪传说而已。”“不,不是的。”布鲁茜低头,她坚持,“它一定是真的。”既然死而复生这种离奇的荒诞之事都能发生,那凭什么说口口相传的都市怪谈就是假的?布鲁茜靠在阿福身上,喃喃自语:“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1]那是传唱哥谭的恐怖童谣,猫头鹰法庭杀死反对者,培养利爪巩固统治。听着布鲁茜的话,阿尔弗雷德沉默良久,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打消布鲁茜的念头。“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布鲁茜发誓。那天后,她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寻找线索,她坚信这背后是一个阴谋,这一念头让她恢复了那么一点活力。查清真相几乎成了她每天的动力。阿福由着她去,想着最起码能振作一点,之前布鲁茜的状态让他胆战心惊。他没多想,也不敢多想,即使敏锐地发觉到什么不对劲。父母在孩子眼前死亡足以击溃所有,他关怀的动作也小心翼翼,注意不让布鲁茜受到二次伤害。“布鲁茜小姐,你该出来吃饭了。”“阿福,马上!”洁白桌布上的摆着精美的餐点,还有布鲁茜最爱的小甜饼,显示出制作者的良苦用心。但主人显然没什么心思,她只草草塞了几口,就着牛奶咽下去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阿福,我吃饱了。”撂下一句话,人就跑了。望着布鲁茜哒哒哒跑上楼梯的身影,阿尔弗雷德无可奈何地收拾起桌餐。总比之前好,阿福一边收拾一边想,踩出活力鼓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上。等再过一段时间,布鲁茜查清这不过是个故事时,她差不多也能接受现实了。阿尔弗雷德对着小主人忧心忡忡,他心疼这个遭遇不测的孩子,希望她在以后的人生中能摆脱阴霾,安稳快乐地生活下去。而不是被经历困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