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沈琰抱住她,“你做过什么我都记得,秦司漫你配得上这身白大褂,我说你配得上你听到了吗!”“我配不上啊!”秦司漫歇斯底里的嘶吼,满眼皆是苦楚,“我也想做一个好医生,可为什么到最后我连一个医生都不能做!”“沈琰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觉得这样活着好累……”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许也有一个极限。秦司漫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身边的流言蜚语,好听的难听的,这些年她没少听。可这一次,牵涉了人命,她实在是背负不起。懦弱也好,心虚也罢。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整日继续穿着这身白大褂走在这栋大楼里,听别人叫自己一句秦医生。沈琰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你想走我陪你一起走。”秦司漫愣了愣,说:“不,你要留下。”“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穿这身白大褂,我希望你能带着我这份继续站在手术台上。”“沈琰,你天生就应该做一名医生。”秦司漫含泪说完这番话,站起身来取下胸牌放在沈琰手上,脱下这身满是污渍的白大褂,“如今秦淮洲入狱,郭安民手中的权力迟早会被削弱,辽西就快变天了。”沈琰红着眼捏着手上的胸牌,声音哑然:“你想清楚了吗?”秦司漫附身在沈琰额头上落下一吻,在他耳边轻声说:“沈琰你能让我看看老院长在时辽西的模样吗?”没有层层利益缠绕,没有暗箱操作。一切以救人为先,医生职称高低由技术做标准。这样的辽西,我真想看一次。“好,我做给你看。”沈琰一字一顿的回答,脸上决绝毅然。秦司漫笑了,两行泪从脸颊滑落滴在沈琰手上,灼热滚烫。“我相信你。”我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能完成。沈琰,你会成为一名好医生。交接好所有的工作,一周后秦司漫给领导递交了辞呈。医院考虑到辽西的颜面,心里清楚纵然秦司漫是无辜的受牵连者,也无法将她留下。最后为了弥补医院对秦司漫的愧疚,给了她一笔远超过合同上的违约金,并且在她的档案上留下了不低的评价。秦司漫想安静的离开,趁下午医院下班之后才到办公室收拾东西。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心境却和上次全然不同。上次她还能回来,而这一次,她一走便没有了回头路。莫新和钟向文守在她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收拾。直到秦司漫将最后一个小物件放进收纳箱,合上盖子那一刻,莫新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按住了盖子,哭着说:“漫漫你非走不可吗?”钟向文的情绪受到影响,不至于哭出来但声音也有些哽咽,“秦姐你不用走啊,那些流言过段时间就消失了。”他们是同期被招进辽西眼科的住院医,也算是有着一份不同别人的同窗情谊。秦司漫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面对离别也无法说出多少煽情话。“你俩好好干,别被后面来的新人给比下去了。”莫新内心最不能接受秦司漫的离开,与她而言,秦司漫既是朋友也是老师。“你走了谁教我啊,我这么笨……”秦司漫揉了揉她的头,“你不笨,相信自己,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跟我打电话。”转头看向钟向文,打趣着:“跟着沈琰好好干,顺便帮我盯着点,有没有莺莺燕燕缠着他。”“都什么时候了秦姐你还开玩笑……”秦司漫伸出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了,我走了,别送我。”话毕,抱着箱子转头离去。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秦司漫提高音量说:“别送我,回去做事,病人都不管了吗!”走了几步,直到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秦司漫腾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装作无事的离开了这座她再熟悉不过的医院大楼。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草一木在风中摇曳着,像是在挥手说再见。去吧,长发姑娘,但愿你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作者有话要说:去吧,但愿你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选自塔朗吉《火车》秦司漫所遭受的一切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道德绑架,她无法置身事外,可也不该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我觉得也是一种勇气,结尾这句诗再适合不过了,也送给大家。约定秦司漫为了照顾秦司培的饮食起居,花钱请了个保姆。秦司培很听话,也不难管教,大多时候都不需要秦司漫费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