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无意的。北玉洐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心跳如鼓。火焰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道:“我是有意的。”“是我想亲你。”北玉洐惊的睁大眼,直撞进一双含着春水的眸,红霞飞染上眼尾,像是突然病的更厉害,整个人烧起来了。“别说了”“那你原谅我了吗?”“叫你别说了。”“还生气吗?”“”火焰声音温柔的继续道:“那起来吃点东西。”北玉洐这才回身,病中的他好像特别羸弱,低声道:“不想吃没胃口。”火焰蹙眉,有些心疼道:“没胃口也得吃,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端来。”这人低着头不说话,单薄的脖颈微微侧着,莹白又光洁,就在火焰又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城南的甜糕。”火焰怔住,笑意瞬间溢满那双明亮的桃眼,连泪痣都变得生动起来。“乖,我去给你买。”☆、阎罗终入魔两个月后。一只巨大的海龟游到深色宫殿上方,整个宫殿沉寂,在月光都照射不到的深崖里,看上去像是被遗忘的一方天地。龟壳上的轿门打开,下来两个身着雪月纹袍的娇俏女子,两人提着食盒,不急不忙的走在抄手回廊上。水结界波动一瞬,又悄无声息的安静下去。“今日晚了些呢,莲子羹都要凉了。”其中一女子叹道。另一女子摸了摸食盒的外缘,笑吟吟道:“还不是怪你,午时都过了,还在宫中赖着不出来,可让我好些等。要是怠慢了里面那位,管事可饶不了我们两个。”“哪里是我不想出来,这两天宫里面不是人手不够吗?”女子推开外面那层殿门,对着黑漆漆的宫殿像是习以为常道:“宫主明日就要成亲了,这几天宫里上上下下快忙疯,里外都不够布置的,这才被临时抓去做苦力,耽搁了一会,送完食盒,还得赶紧回去。”“唉,我们就要有宫主夫人了,也不知道新夫人凶不凶,要是太凶了,我们这底下的人可不好过咯。”两人调着笑,正准备把食盒如往常般放下就走。“谁要成亲了?”沙哑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那声音太暗哑了,像是在沙漠里暴晒了嗓子,很久没开过口的死人才能有的声音,飘荡在这寂静的宫殿,像是索魂的恶鬼。两个侍女吓了一大跳。北海雪月宫的管事说这里面住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两人也是奉命每天定时来送一碗莲子羹,少许吃食,可住在这里面的客人从来都没有动过送来的食物,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这么久了每次来,她们两都是放下食盒就赶紧走,这里空荡荡的安静,怪渗人的。沙哑的声音,再一次从里面响起:“我问,谁要成亲了?”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心想,北海宫主快要大婚,在三界已经是人人皆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况且里面住的那位还是管事再三吩咐过不能怠慢的客人。于是侍女恭敬道:“是我们北海宫主与天族的风神娘娘,明日就要联姻了呢。”“对啊。”另外一侍女高兴道:“客人喜清静,在这里住太久了,对外界的事知道少了些。明日两族联姻可是热闹的紧,各地方仙门世家都要来拜贺,客人可去凑一凑热闹,沾点喜气。”她纯粹是想讨好这位孤僻的客人,然而只换来良久的沉默沉寂的黑暗中。像是刚刚从来没有人说过话一样。侍女怕是打扰到他,连忙掩了门出去。火焰在黑暗中睁眼,视线一斜,见到不远处放着的那个精致食盒,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是曾经北玉洐每日都给自己做的莲子羹。他没动过,却还是日复一日的都有。两月前,北玉洐把他囚禁在这里。最后一刻,他用尖刀对准了火焰,然而预想中的疼痛还没来,这人已经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还是没能下得了手挖他的灵丹啊三千深海宮太黑了,这里好冷,北玉洐在这里设了很强很强的结界,能束缚他的灵力和行动。北玉洐再也没来过。那天他转身逃走的时候,呼吸急促,脚步慌乱迫切,火焰就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北玉洐在想什么呢?又想要做什么?火焰不知道。火焰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这昏暗的黑夜里,他逃避现实,甚至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放任自己陷入浑浑噩噩的昏沉中,想就这样永远睡下去。直到这一刻。北玉洐要成亲了。火焰本来觉得,心死了,也就已经不那么疼了,可这个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本事,在本来就麻木的心上面,割上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