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生气了,被他摆了一道。陆策内心挣扎了会儿,还是松开手:“你回去时不要被人发现,秀实,你领三表妹出去,小心点。”这家伙,居然到最后还是不说,苏沅冷哼了声,大踏步就朝门口走过去。等到秀实回来,陆策写了一封信给他:“即刻送去给阮公子。”是关于今天苏沅与他的谈话的,以防苏沅问起穿帮,虽然苏沅不信他,可陆策还是做了万一的准备。秀实连忙就去了合庆酒楼。苏沅气鼓鼓的去明春茶楼,找了两丫环回阮家。老太太笑道:“去那么久,可见到阿直了?”“见到了。”苏沅收敛了不高兴,“但是舅父有事情,我便没有打搅,在街上的店铺看了看。外祖母,”她笑道,“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吃饭吧?”“好好好。”老太太一叠声的答应。祖孙两个用了午膳。饭菜烧得好,非常可口,苏沅心里的气消了一点,只不过见到阮直回来,她又有些不乐了,这才叫狗咬吕洞宾啊!可惜自己偏偏不能说出自己的重生,实在是恼人。阮直看到苏沅,想到陆策的信,忍不住就想笑。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少年又有什么想不出来的?拿捏了他“影子”的身份,威胁他共举大事,全权利用他的人脉,也是够阴险的了!今天甚至还要他同吴宗炎处好关系,以便将来的大计,阮直摇摇头,要不是看在他后来所说的那番话上,“诛天下贪官,建太平盛世”,他真是要跟陆策打个你死我活,也不想被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指使。撩一撩衣袍,阮直径直走进来,朝着苏沅笑:“还没走呢?”“舅父,你是巴望我走了,是吧?”“哪能呢,就是问问。”阮直摸摸苏沅的头。苏沅这会儿可气了,一把甩开他:“我是大姑娘了,以后你莫要随便摸我的头!”她把荷包往桌上一放,“您戴着去会试吧,我走了。”朝老太太笑,“外祖母,您肯定腌了许多咸菜吧,给我带一点回去?”“好好好。”老太太连忙就拿了一小坛子给她,“吃掉了再来,等夏天,更多,什么青笋了,茄子了,我到时候给你们送去。”苏沅谢过老太太,叫宝绿捧着,坐轿子回苏家了。老太太斜睨阮直一眼:“你怎么得罪沅沅了?瞧瞧她,气得小嘴都鼓了,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她一推阮直,“你尽是喜欢叫人生气,叫我生气不说,还叫沅沅生气。”阮直都不知道满肚子的冤枉跟谁说,这外甥女实在太会管闲事儿了啊,他怕老太太啰嗦,忙道:“我进去看书了,马上会试,您不要来打搅,晚饭我会自己出来吃。”一溜烟的跑了。老太太恼得恨不得跺脚,会试考上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肯成家呢?她真要被气死了,老太太决定等会试完就去苏家一趟,与阮珍商量给阮直娶妻的事情,就不信,管不住他了!苏沅回去了才发现原该要说的话没说,她本是想请阮直去查张孙锡的,结果被陆策一搅和,竟然忘了初衷。带着一坛子咸菜回去,她分给老夫人一半:“剩下的我送去给娘吃。”老夫人笑:“瞧这腌菜多吃香啊,个个都爱,早上配个稀粥更绝了,能多吃半碗。”她打量苏沅一眼,“不过你去了有没有打搅到你舅父念书?”念什么书,也不知道跟陆策神神叨叨的算计什么事儿,但苏沅心里明白,肯定是不会跟吴宗炎交好的了,许是要舅父去打听什么……舅父这人豪爽,容易结交朋友,当然,真心的少,多数是狐朋狗友,不过吴宗炎那种本来也谈不上真心。“我都没跟舅父说上几句话,打搅不了。”苏沅看着手里的咸菜坛子,突然叹口气,“要是文惠姐这会儿不在守孝,我还送一些去给她呢。”露出担忧的样子,“祖母,那天大表姐说起张家要娶文惠姐,一副瞧不起文惠姐的样子,也不知张家好不好。”晓得她跟苏文惠的感情,老夫人宽慰道:“你别担心,你父亲说要去查一查张孙锡的底,如果真有什么,必会告诉你堂祖父。”听到这话,苏沅松了口气,看来不管是祖母还是父亲,都很关心苏文惠,这样的话,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吧?她拿了咸菜去阮珍那里。春闱很快就到了,阮直一路过关斩将,竟是不止中贡士,殿试后,还被赐进士出身,去了刑部观政。阮家自此真正做了官宦之家,老太太喜笑颜开,一天都不耽搁,便是来到苏家见阮珍。阮珍也是才出月子,并不坐在风头里,与老太太在屏风后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