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给他擦擦。”孟徽见他整张脸都埋进林琅意裤腿处,只能将毛巾递过去,自己则从急救包里翻出体温计对着他的耳朵测了下。
“嘀”的一声,屏幕亮起红色,林琅意眼尖地瞧见,皱眉:“39度7。”
她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耳朵,俯低身子,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侧脸:“去医院了,原楚聿,还清醒着吗。”
他眉间拧得更深,双腿微微蜷起,抓着她的胳膊往怀里抱,像是溺水的人在抱住一根浮木:“不去……珠珠。”
这一句吐字比方才清晰,林琅意手指一颤,即便没抬头都能感知到孟徽忽然望过来的灼热视线。
“这里下次得装栏杆。”林琅意强行转移话题,“安全考虑。”
孟徽没接腔,可原楚聿开始浑身发冷了,他躬起身,鼻尖磕着林琅意的膝盖,身体轻微打摆,另一只手紧抓着她的衣裳下摆,好像只认得出她来,浑浑噩噩道:“程砚靳……落水……你,现在我也……我们。”林琅意湿透的裤子被他滚烫的额头紧贴着,那些呼吸好像细碎的火星,她的耳膜都在鼓鼓作响,又是一掌拍在他脸上,将他的口鼻都捂住。
他闷喘两下,没动。
孟徽直起身,将手中一直紧握的温度计放在一旁,低声缓语:“你小时候救过落水的程砚靳,原总……原楚聿的意思是,你今天也救了他,所以……妈妈理解的对吗?”
“什么有的没的。”林琅意的手掌用力压在原楚聿脸上,听见手掌下断断续续的呻。吟,把他神志不清时说的话都捂住,“他说胡话呢。”
孟徽柔柔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真是胡话?”
林琅意斩钉截铁:“嗯。”
孟徽骤然笑了,她了然地摇了摇头:“……你是我生的,算了,先去医院吧。”
林向朔将车开来,几人合力将他放在后座,孟徽还去楼上取来了林向朔和林琅意的衣服,示意先把几人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你帮他在这里换吧,我去洗手间换。”林琅意冲着林向朔指了指那些衣服,又指了指原楚聿,“你的衣服可能偏短偏小……算了,临时将就。”
她一手圈住自己的手腕,像是褪下一只镯子一样想要撸下原楚聿紧紧抓住她的手,换来对方越发挣扎的用力,嘴里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含糊叫唤她的小名。
“你……”林琅意已经不敢看自己哥哥和妈妈的目光,强撑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凑到原楚聿耳边恐吓,“你再不放开我,我也要感冒去医院了……原楚聿你如果这样子我真的不理你了。”
他浑身滚烫,呼吸不畅,难受地喘了几声,总算松了点力道。
林琅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冲了个澡,头发也没吹干,裹着浴巾翻看了一下林向朔发来的医院定位,举起手机凑到嘴边:“行了哥,我来替你,你回来冲个澡吧。”
她赶到二院时原楚聿已经挂上了点滴,他坐在末排最后几个位置,仰头靠着椅背,光滑的脖颈上喉结明显地隆起,他就那样半阖着眼,人还是昏沉的。
林琅意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会儿,他手背上那些抓痕已然淡去消失,针刺入那微微鼓起的青筋里,浅黄色的药水一点点流入。
手腕上,那根纯黑的手绳还系在上面,珍珠光华流转,像是经久不衰的承诺。
她以前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根手绳,医院里世间万象人声嘈杂,明明背景都是那些让人心浮气躁的哭声,她却难得在这种海海人生中偷到了一点空闲,能够坐在他身边,低头好好研究一下这根手绳。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今天大事一定,突然闲下来后太迷茫了,才会像是坐在厕所里没有手机时百无聊赖地看那些包装的说明书一样看着他。
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所以哪怕是放空思绪看牙膏壳,也如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摸到他的手腕内侧,顿了顿,将他的手腕微微翻转过来,看到了那粒桃花扣。
我只是为你捡了一根筷子。
是不是除了公事,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她坐在旁边,低着头看着那根手绳,久久没有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是真病了,不是装可怜,有些人在雨里淋了好久哈哈哈哈哈生病了
另外,宝宝们,8月22日(周四)的更新推迟到晚上18:00哦,因为……嗯,我怎么每次都是到周四轮到这剧情啊呜呜呜
明天是前一半,希望能顺利,不是我每次故意卡中间,是因为合一起很容易全军覆灭,只能拆TT。
从今天开始祈祷过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