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她能看见的东西,叫咒灵。身为五条家的人,她不像那个哥哥一般是天才,反而毫无咒力,但却能看见那些丑陋怪诞的东西。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应该没什么比它们更可怕了吧。五条凛音走进卫生间,准备脱衣服洗澡。打开花洒,伸手去试水的水温。细密的水柱喷洒在手心,冰凉的触感渐渐变得温热,然而……水也从无色变成了血红色。凛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一个半张脸溃烂的女人倒挂着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长发垂到了自己胸前,女人瞪着充血的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她。五条凛音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跑出浴室,走进房间,关上门,大口大口吸着凉气。刚刚那个是什么?咒灵?咒灵不是四年前就灭绝了吗。再说哪有那样的咒灵?那是……鬼?没事,我连咒灵都不怕,怕个鬼。然而,当她定睛去看卧室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七八只飘来飘去的人样不明生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一齐转脸看向五条凛音,然后纷纷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向她飞来。“人类,从这里滚出去!”“滚出去!”耳畔响起了这些不明生物的声音,凛音想开门逃出去,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耳畔的声音也都忽然消失,凛音转身一看,那些奇怪的不明生物也都不见了踪影,锁上的门也可以拧开了。她咽了口唾沫,踮着脚慢慢走进卫生间,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鬼面女人,只有开着冒水汽的花洒。难道刚刚是我出现幻觉了?是后遗症吗。虽然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了,但凛音也不敢再继续在这里洗澡,带着几件换洗衣物就跑出了房子。今晚还是出去住酒店吧。刚拉开门,隔壁的那个男人就站在门口,因为光线不是很清楚,突然出现个人影,她又被吓了一跳。“中井先生……有什么事吗?”中井辽摇了摇头,“五条小姐这么晚了要去哪?”五条凛音的视线落在了地上,“朋友叫我去吃饭。”中井辽往旁边站了站给她让了些位置,“五条小姐玩得开心,注意安全。”“嗯,谢谢。”五条凛音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女人离开后,中井辽张开手心,看着手里的钥匙,又看了看走掉的五条凛音,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五条凛音终于安安心心洗完了澡。只是在整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时,她意外发现自己放在口袋里的那条吊坠不见了,就是当初分手时赤井秀一还给她的那条,上面还挂着一枚指环。回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掉在了哪里,估计也找不到了。找不到就算了吧,就让它和死去的前男友一起消失,就当是对过去的告别。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去上班。她现在是一名大学老师,留学结束后回母校东都大学任教。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心入睡。脑海中突然回放起刚刚在房间里看到的景象,五条凛音打了个颤,刚升起的睡意又在瞬间消散。如此轮回了好几次,她的睡意也被搅得全无。后半夜也就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也渐渐亮了起来,直到早晨闹铃响起,她才彻底结束了这场和睡眠的斗争。睡眠不足,脑袋重重的,还有些疼。不能赖床,五条凛音迅速洗漱完便赶往东都大学。东都大学。道路两旁的银杏树染上了秋天的颜色,秋风吹过,金黄的银杏叶飘落在地,像极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五条凛音来到办公室。一周没上班,学校的会议、文件、通知,还有补课的安排,事情快堆成了山。好在上午她没有课,可以安心先处理完这些事情。此时,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抱歉,打扰了,请问学生证是在这里办理吗?”说话人的声音十分耳熟。五条凛音抬头一看,竟然是冲矢昴。相助“学生证是在学工处,这里是教师办公室哦。”五条凛音说道。男人明显不清楚这个名词:“那个……学工处是在?”五条凛音有些忍俊不禁,“我带你过去吧。”——薄薄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校园,教学楼隐没在中薄雾中,阳光透过树隙照了进来,在雾中形成一道柔和的光束。铺着鹅卵石的小道被露水打湿,向前延伸,穿过湖心。湖边种着两棵对望的垂枝樱,枝条落入水中,于水面交接处漂浮着几只水黾。湖中的荷花已经枯萎,枯败的叶子漂浮在水面之上。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从水中一跃而起,激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