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秀舟莫名打了个激灵,连忙朝一旁呆愣的人使眼色。
“孔掌柜,”梅秀舟压低声道,“外面已经备好常渊县最有名的金沙酒,不如咱们同去喝一杯?”
“哦。”孔掌柜回过神来。
阮祺是水神庙的继任庙祝,却也是个哥儿,更换衣裳时自然不好有外人在场。
他也是被这一连串变故弄迷糊了,才没有反应过来。
阮祺换好婚服出来时,观景阁内只余下清珞一人靠坐在桌边。
另一套婚服正摆在方桌之上,木匣敞开着,里头的衣裳却并没有被挪动过。
“……你怎么不换上试试?”阮祺问。
清珞牵着他到身前,上下仔细打量:“不合身,长短需要修改。”
因为是从西域进来的布料,婚服本身并不是大昭惯用的朱红,而是偏向于桃红。
更加鲜亮,也更加水嫩,罩着层薄薄的满地金,少了庄重,却多了几分灵动。
阮祺唇角带笑,杏眼微微弯着,一直垂头端详,明显也是喜欢的。
“这衣裳颜色真好,就是不知道价钱贵不贵。”
“应当不贵,”清珞帮他将没有系好的衣带理顺,“若是嫌贵的话,可以与他讲价。”
“还是别了,”阮祺顿时摇头,嘟囔道,“你那些下属见你都和耗子见了猫似的,我可不想到时白拿人家的衣裳。”
清珞的动作停顿了下。
“你过去,不会是做什么违法买卖的吧?”阮祺小心翼翼,终于将压抑许久的忧虑吐露出来。
阮祺只是偶尔迟钝,又不是傻子,陶玄景也好,如今新出现的梅秀舟也好,对于清珞的畏惧都实在过于夸张。
那并非下属对上级的畏惧。
而是对于能够完全掌控身家性命之人的切实恐惧。
“那个,就算曾经是也没关系,”阮祺声音越发小了,“只要能金盆洗手就行,我不介意你过去的身份。”
眼里漫过浅笑,清珞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阮祺被亲得有些懵,红着脸推他:“我说错了吗,你笑什么?”
“没,”清珞忍笑忍得辛苦,伸手将他抱到膝上,“你穿这衣裳很可爱。”
阮祺瞪眼,可爱是什么鬼。
这般华贵的婚服,不该夸他英俊或者俊秀吗?
“说正事呢,你别转移话题……所以到底有没有做违法生意。”
“没有违法,”清珞认真保证,“不过具体是什么,你可以先猜一猜,如果猜不中的话,等成亲后我再告诉你。”
阮祺:“……”
不猜!他算是看透了,这人就是坏心眼逗自己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