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充耳不闻,把生的希望全系托在不远处、正焦急“把守”的巧嬷嬷身上。
温也瞳孔骤缩,紧盯着那人渐渐模糊的身影,疯了一样朝他跑去。边跑边喊,“靳司澍,没时间了!你们别挖了……回来,快回来!”
巧嬷嬷拖住她,连同池落漪,一人一边死死架住她胳膊,“不能去!那边现在太危险了!地缝底下埋了两个五岁的娃,就快喘不过气了。他们几个说必须要在二次滑坡前把人救上来,否则那俩娃必死无疑嘞!”
“可他们也会被埋的!”
“不会不会。”妇人紧紧把她搂在怀里,颤声安慰道,“就差一点点了,咱们过去只能成为负担。耐心点,再等一分钟。如果没成功,嬷嬷一定过去把他们拉回来!”
女孩从没觉得一分钟这么漫长过。
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混杂着雨水和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脚边的泥泞里。池落漪攥住她的手,眼一刻不停数着腕表上秒针的走过的步数。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所有人都以为没希望了。
然而时针指向“12”的那一刻,视线重心突然爆发一阵热烈的欢呼。
就见靳司澍动作敏捷。上身下沉匍匐倒下,双膝深陷泥浆里。同时左手扒地,右手向下够,上臂肌肉发力的瞬间,迅速从坑里拽出一个浑身是泥奄奄一息的孩子。
众人面露惊喜,纷纷松了口气。乡长也回来了,见状跑过去,将那个孩子抱回来交给巧嬷嬷,焦急道,“快,他要不行了,赶紧带他去缅春寺,那有大夫等着!”
巧嬷嬷不敢耽误,用傣语跟池落漪说了句什么,便飞快跑走了。
温也脸此刻白的像纸,“乡长,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
老人望过去,眼纹深邃,明显以一种伪装出来的冷静说,“另一个孩子卡缝儿里了,身上压满了大石块。上面的人够不到他,商量着用绳子把谁送下去,再把孩子运上来。”
她倏地瞪大眼睛,“不行,太危险了,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必须——”
话没说完,就见那道熟悉的、总给自己无限安心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绑着绳子跳下去。
女孩脑袋轰地一片空白,心脏拼命跳动。同时双腿一软,重重瘫坐在地上,朝着昏暗滂沱的雨幕,发出了颤抖破碎的尖叫。
池落漪跪下来,抱紧她。几度张口,似乎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潸然决堤。
她无法不感同身受,在相识的这些天,女孩表现出的热情、善良、坚韧与乐观都因“被爱”而闪闪发光着。
她羡慕,因为她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而一旦给予自己这种爱的人消失,便是剔骨剜心的痛。
看似只是一颗星星坠落了,实际整片天空都将不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