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凝神!你刚走火入魔,万不可再忧思多虑!”李莲花突然喝到。顾希宵心神一秉,忙隔绝心魔,专心调息。
等到再度睁眼,李莲花已在身旁睡下,他忙去摸人额头,触手凉浸浸的,哪里还有半分热度。他吐出一口浊气,才觉丹田暖暖的十分受用,一凝神发现自己体内竟多出一股内力,至纯至和守内哺外,和他原先所练的少林达摩心法并无半点相冲。正愣神间,只听身旁轻轻叹道:“闹了一夜天都快亮了,上午那几位保管又要来问,你不如回自己房间睡一会儿,或再去运转个周天?”
顾希宵回了个“嗯”字,人却没动。
李莲花又道:”我热度已退,你不是摸过了?至于帮你收服真气这种小事,你既知我是什么人,就该知道这点内力损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过阵子就能练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希宵眼瞅着那人脸上又白回一个色号,连唇上都失了血色,心道这人不光耗了内力为他压制,还留了一波在他体内镇着。之前听他高高兴兴说内力恢复了四五成,如今瞧这架势,也不知道剩没剩下一两成!这见鬼的天下第一,见天的各种胡来,明明弱得跟个纸糊的似的,偏要没事逞能。上回阳台事件还真没叫他长半点记性……
顾希宵有心要探他的内力,直觉这人虽然抱胸侧躺,却全身上下步满戒备。他想了想,终是离开了房间。
天上繁星依旧,他刚疏通经脉,又得了扬州慢的内力,此刻毫无困意。回想过去的一天,他有一种自己养熟的咪被强行鉴定为老虎的感觉,哪儿哪儿都不真实不舒坦。
在群里发了一切平安的讯息,又给傅云深回了短信。他去厨房拿了一次性厨巾,擦净茶几上的鸟粪残渣,又从冻格里取出生牛肉,化冻后切成细细小条码在碟中。做完一切,依然毫无睡意,只好盘腿打坐,用自己的达摩心法将新得的内力细细运转。
他能感觉这股纯阳内力十分柔和舒缓,也不知有多少,简直取之不竭,躁动不已的经络由大股内力行转后,无不妥帖舒适,等到一个周天运行完毕,只觉神清气爽、灵台清明。
猛然想起李莲花的衣物还在路虎后备箱里,昨夜背人上楼时神不守舍,压根把这事给忘了。等到他下楼提了拉杆箱上来,天光已亮,客厅里的小破鸟已钻出纸巾盒,站在树枝搭的鸟架上扇动翅膀张口讨食,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正摸索着用镊子把小牛肉条一根根往鸟嘴里放,这会儿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便说:“包子和烧麦刚开始蒸,八宝粥也还要一会儿。你若饿了,上次超市买的早餐包还剩两个。“
顾希宵站在门边瞧着,一切仿若昨日,并无半点不同。他打开拉杆箱,从暗袋里取出玉佩,走过去放在茶几上。那人伸手摸了摸,哂笑道:
“你还真去劈了海?”
“拿好了,这可是你的祖传玉佩。”
“你先帮我收着吧,我眼睛不方便,容易丢东西。”李莲花漫不经心喂着鸟,仿佛交给他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物件儿。
见那人淡定的不像话,顾希宵掏出手机就是一愣,念力48,倒没有再上升的迹象。数据大更时不是只有20多?昨夜发生了什么?这人发个烧还把念烧出来了?他细细回想,走火入魔之前,那人似乎提到了哥哥?他哥哥名叫——李相显……嘶,头又开始疼了……
他一抽气,腕间就搭上了两根手指。
“想什么呢?让你好好调息你调了么?我怎么觉得你练得内功这么不靠谱呢?动不动就冒火星子?”
“怎么不靠谱了,我这可是有传承的少林正宗达摩心法。”
“那就是路子不对,炼体有余内调不足,我倒是知道个凝神静气诀,你不妨练上一练,不指望你一把年纪能练出什么修为来,安神守心还是挺管用的,也免得动不动就走火入魔,累人累已的。”
“谁动不动就走火入魔了,我练了二十多年都好好的,碰上你才出的岔子,没准就是你克我!”话说着说着就豁边,见对面眉间又拧出了川字,顾希宵默默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喂,别紧张兮兮的,我说着玩儿的,你没那么迷信吧?”
“我就是迷信啊,我们古代人哪个不迷信的?那些个鬼鬼怪怪相生相克,宁可信其有!所以话不要乱说。真是吓死人了!”这人一边嘴里说着吓死,一边有条不紊地从茶几下方摸出一迭纸,上面用铅笔重重写着些口诀,还画着姿势各异的小人。
“这是凝神静气诀的口诀和图谱,你没事就拿去练练,总归有所脾益。”
顾希宵接过来略了略,整整几大张a4纸,图文并茂,笔力深重,有些字迹稍显模糊,字里行间还有不少淡淡铅灰指印,明显写完后还摸着细细校过,也不知他是何时备下的,再看口诀:“神以心为主,心静则神安,欲练元气如何,屏气瞑目穿膝坐……”顾希宵一目十行,忽而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这不会是扬州慢吧?”
正在喂鸟的手一抖,镊子上的小牛肉条“吧嗒”一声掉了。小栗子对着顾希宵“啾”了一嘴,圆溜溜的黑豆眼里全是警告和威胁。李莲花赶紧给它顺毛,又献上一条牛肉,安抚好鸟主子才一脸无语道:“怎么普普通通一个静心凝神诀还能想到扬州慢?我当年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高手,见多识广的武林盟主,难道除了扬州慢,就不能会些别的功夫了?而且我看你呀,从没练过上乘内功心法,就算我有心传你扬州慢,你也学不会啊,能把这静心凝神决练下来,就算你资质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