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侧身对着太后说:“前朝大好男儿多的是,母后为何要挑个德才都不是上佳的人做女婿呢?论家世人品他都不是上乘之选。”太后听着皇帝还算中肯的话,心里便舒服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再咄咄逼人,叹息着说:“玉成已经是二嫁之人,所选之人必定是不能太过随性,哀家也就看着徽礼那个孩子还算是勤勤勉勉的,家世嘛,安远侯认了他做义子也不算和玉成相差过远,哀家也就允了。”韩缜说:“自然母后和皇妹都执意如此,朕也不好相劝了。那就让内务府商定个日子,母后多辛苦操劳些,朕就来拟旨赐婚了!”太后面色大喜,玉成也恭敬的磕了一个头,说:“多谢皇兄成全!”“玉成,朕有言在先了,你是皇家公主嫁出去也是代表皇家的颜面,若有让朕再听到仗势欺凌府里众人或者是普通百姓的话,朕可就要把你召回来让你习好《女则》《女诫》再出宫门了!”韩缜看着玉成,严肃正经的说。玉成有些觉得难堪,特别是在外臣的面前还如此叮嘱她,让她觉得皇上有意要落她的颜面,便没有先前那么欢喜了,只得再规规矩矩的磕头认教了。太后看了一眼唐季惟,觉得样貌的确是生了一副风流倜傥,周身的气度风华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即使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还能进退有度淡然处之,更是不易了。心里虽然赞赏,但是也觉得玉成是配不上他的,一看他就是不受人拿捏的人,太后即使遗憾,也没有觉得后悔,反正日子还长着,有她和安远侯府在后面给李徽礼撑腰,何愁没有压过唐季惟一头的时候呢!“既然皇帝还有政务,哀家就不打扰了。”太后站起来说。唐宓立马上前扶着太后,眼光却是不敢往唐季惟这边看的。“儿臣不送了,母后慢走!”“臣恭送太后娘娘,恭送两位公主!”唐季惟起身,太后带着两位公主已经出了殿门了。韩缜回身,悠闲的品着茶,心情似乎不错。“皇上,还要继续商议南巡诸事吗?”唐季惟问。韩缜放下茶杯,揉了揉额角,说:“今日就算了,唐卿也累了,朕批阅奏折也觉得精神不济了许多,近日事情太多弦崩得太紧,有些疲惫了。”唐季惟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一个强大的对手可以让他斗志十足,但是在一个露出柔软一面的对手面前,他只觉得有些许的哀伤,像是看到了往后的结果,两败俱伤。“安远侯私自调动军队的事情既然太后提出来了,朕也不能充作不知了,李昇,磨墨。罚俸禁足,朕也算是网开一面了,若有再犯比不轻饶了去!”韩缜起身,沾着笔墨的笔头挥洒自如写下圣旨。“朕记得皇姐出嫁的时候倒是很风光利落,哪有今日的诸多考虑呢!玉成太不争气了,皇家的公主何时落到如此田地了。”韩缜一边写着一边感叹似的说。唐季惟也记得韩鸢出嫁时的情景,十里红妆,送嫁之人和一百二十六全抬嫁妆绵延了京城的道路,也算是那时风头极盛的婚嫁了,知道今日还为人津津乐道。韩鸢何其聪明,嫁作商人妇多年却琴瑟和鸣恩爱如初,先帝纵容心疼长女远嫁苏杭,却也不得不承认韩鸢的眼光卓绝。都言商人重利轻别离,韩鸢却经营得一手好姻缘,夫君对她呵护有加,苏杭一片的百姓也谈论起孝和长公主称颂有加爱戴非常。唐季惟不知不觉的就和了一句:“长公主有男儿风采不拘小节,自是笼络得了夫君的心的。”韩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疑团更大,却也没有直言。默默的观察了他许久,那种熟悉的感觉几乎要和记忆中的人重合,让他越来越不解。奇异的事件民间数不胜数,他到很愿意相信那些传说,可那毕竟也只是传说。他更需要自己去判断,去寻找他和记忆力的那些重合点,来证明这到底是不是仅仅属于自己的臆想。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了~撒花花~大家都看到了嘛?蓝蓝萌软妹纸们,偶爱乃们,谢谢你们愿意追文到底!本攻的辛勤耕作禁止盗文!禁止转载【耶稣再现!☆、44今年的春节特别有年味儿,距离除夕还有几天的时候,街上早已经气氛浓厚喜气洋洋了,来来往往置办年货的人摩肩接踵。恰逢太平盛世,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就不再只是基于温饱了,各种各样的消遣节目也层出不穷,这几天一出门,熟人打招呼也必定是声音大了几分,年尾了,大家的荷包鼓起来了,说话也有了底气。除夕之夜,皇上下令在开元殿宴请众臣,太后则是携沈贵妃在御庭园宴请众位皇室女眷和有诰命在身的朝廷命妇。萧氏一接到消息,立马就忙开了,捯饬了一天,把众人忙得人仰马翻脚不沾地。唐季惟已经准备得当要出发了,正手腕处搭着披风往花厅走来,路过萧氏的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了叽叽喳喳的声响,唐季惟停住步子回头看了一下。萧氏从院子里面走出来,深蓝色的襦裙陪着繁琐的诰命服,头上的玉钗晶莹剔透步步生辉,萧氏搭着青衣的手略有些紧张的走出来,看见唐季惟杵在那儿,有些担心了。“幺儿哪,娘这样得体不?会不会给你丢脸呀?我在心口怎么总感觉慌慌的呀!”萧氏抚着心口幽幽的说,脸上的神情全然不见平时嬉笑怒骂的直爽,看起来到有点二八女子头次出门时的顾虑羞涩之态。唐季惟伸手把她扶了过来,侧身站在她旁边,那眼角细密的纹路就印入他的眼中,脸上略微松弛的皮肤也证明了他挽着的这位妇人年华早已不再。“娘好看着呢,进宫用顿膳食而已,娘不必过于紧张了。儿子看您这样就已经很端庄得体了。”唐季惟笑着安慰她说,“太后也不会挨着问答,您只需要泯然众人即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些出风头的活儿是在不是我能拿捏得当的,几次侯府呀小姐们的宴会都是斗过来斗过去的,我看着就累得慌。”萧氏皱着眉不解的说。唐季惟了然的说:“您只需要埋头用膳就好了,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就不必费心理会了,娘您还年轻着呢,别被那些脏东西给扰乱了心神,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即使知道唐季惟是在宽慰自己,萧氏还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点头应了一声满意的拍了拍唐季惟的手,一起出了院门。唐季惟有种酸涩之感,不知他的娘亲也是不是已经这样容颜慢慢的老去,可是他这个不孝子还在这里不知所谓的寻找报复的最佳时机,他看见萧氏对于自己儿子的疼爱和骄傲,联想到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如此站在他的面前为他整理着装,满脸微笑的目送他上朝。唐季惟的心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住了胸口一般,喘不过气来了。进宫的路上略有些拥挤,街上欢庆的人太多了,堵住了官道,唐季惟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娘,您冷不冷?”唐季惟看见萧氏嘴唇有些颤抖,便知心的问道。萧氏捏紧了衣摆,忧虑的回头看着唐季惟说:“哪里是冷的呀,是紧张啊!我这心啊从昨晚开始就扑通扑通的跳着没停过,这进宫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瞎眼和尚完全摸不到庙门啊!”唐季惟也不得不笑了起来,萧氏太过直白,他还未听过如此恰当的比喻,俊颜上立刻就浮上了一层笑意。轿子里伺候的青衣也笑着转过了头,悄悄的掀开了帘子一个细缝,想看看外面的景象。“啊!”一丝白光晃花了青衣的眼睛,而待青衣回过神再看过去时,立马惊呼出声。唐季惟立刻看向她,说:“怎么了?”青衣指着外面颤抖不已,唐季惟莫名,向前倾过去掀开帘子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