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已是举人身,草民一词实在是过分自谦了,你我不必客气,快快请起。”谢毓笑着扶他,又问道:“一路走来可还顺畅”
“尚可,还没多谢世子夫人的赠衣之恩,实在罪过。”顾方池往后退了一步,再度拱手。
谢毓也坦然大方地回了礼。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郑清婉为达到惊艳众人的效果,特地为在场的四位公子都赠了衣物作为他们愿意出面的谢礼。因着她作为妇人赠衣太过亲昵,所以麻烦了谢毓代为她递送的,故谢毓神色淡然。
记得当时她依在轩窗旁,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子,时而恬静自若,神情专注,时而猛拍大腿,惊叫出声,触及他探究的眼神,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他当时还好奇,依着她往日的脾性,此刻正是算账的大好时机,怎得还看起话本来?
后见她突然合书,跑到案前,提笔洋洋洒洒写就一段奇怪的文字,他不动声色地走近,略微瞟了几眼,暗自纳罕,这说不上来韵脚,看不出来格律,莫非是写的军事方面的策论
他一扫暗道她果然在上书房的时候没仔细听。
铁镞鸭嘴行围哨箭明明只在射鹿及诸兽时才会使用,怎得还能随便在集市上就能玩起来。
“之前大学士们布置的课业你都是这么写的?”
大学士大学士没事干了让她写这玩意你确定她又重看了一遍,想找出是哪里让谢毓误会了。
是这句红衣少侠虽有白步穿杨之能,但生性懒散,玩世不恭呢?还是一日遇见某家娇俏美娇娘,一见倾心,垂涎三尺呢?
难不成平日上书房那些大学士没事就教学这些给皇子皇孙?
这合理吗?
郑清婉瞪大的眼睛里显现出来巨大震惊和诧异。
他觉得不妥,错开对视转到她的位置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原来是那红衣少侠围猎而归,在集市遇上细作,拔箭而射,成功英雄救美的戏码。
“若瑶写这作甚?”他轻叩了几下桌面,斟酌思考起里面的用意。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郑清婉稍稍扬了扬头,“这叫人设!为顾家嫡孙专门写的,怎么样有没有那种醉生梦死,春心萌动的感觉了?”
他看着她的眼亮闪闪的,那种渴望期盼的感觉仿佛能溢出来似的。
“有。”他舔了舔嘴唇。
于是,就有了今晚的红衣。
谢毓收回思绪,视线转移到顾方池的身上,“放轻松,大胆拉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