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想着在古代开火锅店,一则因为老少皆爱,二则虽然开店成本低,但是回报率高,只要能把锅底熬好,食材处理干净即可。
可她想得尽管好,甚至连以后开店的服务模式都想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两个要素——锅底,食材她还是一样没有。
光想有什么用?她得有实干的渠道啊。
谢毓刚刚那话算是给她提了个醒,搞完花宴和祝寿宴,她得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了,刚好可以入冬之后来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谢毓把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陆茗瑞如梦初醒般说道:“嫂子,你早说啊,我家有啊,不仅有牛有羊,还有马,从蒙古国进的,老能跑了,您想要吗?看在我跟大哥这么多年的交情,嫂子一声令下,弟弟我什么马都免费给您。”
“噢,对!还有葡萄,侯府名下有两个种植园,嫂子要是爱吃,我让人立刻快马加鞭地送来。”
这,对比她一再地推脱,不得不承认陆小侯爷的态度属实磊落多了。
“不知侯爷是多大的规模?”
“若小弟没记错,当有牛羊各两千只,马匹共百余,牧养之地水草肥美,开阔辽远。还有那葡萄也巧得很哇,我家刚好有个果园在火洲,葡萄又大又甜,但家母喜欢葡萄干,所以也会专门让做些。”他身子不自觉前倾了些,想细看郑清婉的神态变化,被谢毓一咳吓得又缩了回来。
“说句实在话,侯爷家境优渥,家父在北地待了多年,也没攒下这等财富,若我真心想跟您做这个买卖,是否要专门给官府报备一声?”
就算陆茗瑞的笑容一直灿烂耀眼,亲和力强,郑清婉也没像妧娘一样着迷得上头,反而不为所动,条理清晰地试探着风险底线。
因为如果这是侯府的封地,虽然上供的所有都归侯府,可要是进行外部贸易,还是得跟朝里说一声,皇上审批过了才行。这样一来,她平日里的小动作就都暴露在太后面前。侯府地位尴尬,她作为太后的亲侄,走得近了,难免会让太后心里不舒坦。
但假如是私产,只需要按照普通的交易,立个字据走个过场,不用那么复杂。
陆茗瑞被问得有些发懵,他天天在温柔乡徘徊,哪能记得那么细要不是谢毓说一嘴,他压根都忘了。
他本打算找谢毓求助,想着是谢毓先说的,结果当他极快地瞥了一眼身侧,发现人家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他没得办法,就只好硬着头皮往好的方向回答了:“应该不会那么麻烦,小弟我记得是侯府私产没错。”
至于是不是私产等回头他还得去找老管家问问,反正先拿到莲花皂再说,嫂子只是一介妇人,看不出来,他先应付过去再说。
他自我催眠,自我安慰着,忽听郑清婉说道:“既如此,我也不推脱了,趁着世子也在这,不如侯爷就先立下字据,若真是私产,这买卖咱就做了,若不是,那就请侯爷另想他法了。”
这他头皮有些发麻,还得立字据这年头骗个莲花皂都这么难了吗?他立马转头看向谢毓。
他瞪大的眼睛在无声地吶喊着:哥,救我!
而此时谢毓轻松惬意,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扇动着手中的折扇,偶尔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点点头,但是目光始终落在郑清婉的脸上。
想着她小嘴巴巴的,真能说。
奇怪的是,他也不知哪里来得安心,引个话题就敢撒手不管,任凭她发挥。而且还很坚定地认为她肯定能将利益最大化。
然眼下这张小嘴闭紧了,他才恍觉到了他该发表意见的时候了。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正妻,他没有那种想要在兄弟充大头的想法,也没有硬给妻子揽客的意思,只是觉得两人各有所需,才拉到一起。
既然事情没谈拢,他不想两人都失了脸面,便打算提议作罢。
郑清婉看他沉吟像是很难决断,直接退了一步,“侯爷和世子情谊深厚,这样吧,看在世子的面上,字据的话侯爷就不用立了,那是跟外人做生意要有的,咱们不一样。”
“可,恕我先前没说明白,即便真跟您谈成了,莲花皂也不能白给,按侯爷原先的意思办吧,一千两价钱购置二十盒,我让雕花的女工直接雕好一颗放入其中一盒里,这样侯爷不仅能拿到莲花皂,还能不用排队拿到好多妆品。”一番话说得好像真的为陆小侯爷良苦用心地盘算了一番。
陆茗瑞本来以为把自家牛羊肉献出去,这买妆品的钱就省了,怎么如今听起来不是这回事?
他一向爱插诨打科,憋了半晌也不敢说什么。这要不是世子夫人,他真能骂一句奸商。
谢毓仍闭口不谈,想看看郑清婉还有什么招数。
那厢陆茗瑞迟迟得不到援助,只好弱弱地举起手来,“谢谢嫂子,就这样吧。”再整下去他怕被绕进去出不来了。
郑清婉余光瞄着谢毓,见他神色依然不虞,以为是不满她这种贪图小利的行为,加上陆茗瑞以后会位极人臣,她不如提前卖个好。
综合考量,她又说道:“其实我这还有一个法子,保证莲花皂您免费拿走,我再另外送您二十盒妆品。而且如果运气好,您今年冬至后每月还能得一笔进账,少则百两,多则上万。”
“还有这等好事”陆茗瑞经历先前的心态波折,一听不用多花钱还能以后得分红,欣喜若狂,血液直冲脑门,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谢毓在旁看着郑清婉两眼弯弯,直觉她在酝酿什么鬼点子,也跟着笑了。也不知将军夫人怎么生的女儿,经商头脑活络,谈起生意总是头头是道,眼里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