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释倒也说得通,抚远大将军府的人许多都不在,他无从求证,点点头嗯了一声。
其实这字是郑清婉外公教得,她从三岁启蒙书法,每天两小时,雷打不动,硬笔握得都不顺溜,毛笔已经可以写福字了。
到再大一些,她喜欢上了宋徽宗的瘦金体,觉得“天骨遒美,逸趣霭然”,正好外公对此也算是大家,就一直练着。
这不是要紧的事,她也没再多想就把写好的条递到他面前,然后挨着他坐下:“大体东西我都给装了箱笼,这是清单,你看看吧。”
他接过,大致看了看,应了声好,解下随身带着的香囊放了进去,“刚看了你写说要做祝寿宴,既要做寿宴,明日我入宫觐见,便带你一起吧。”
“好啊,正愁没有理由入宫。”她又说,“不过今儿跟大掌柜说好,明日把店里伙计叫来商讨一下的,恐怕要食言了。”
“无妨,你先去宫里得个响,免得到时候什么都打算好又落一场空。”他上手把玩着她的头发略带慵懒。
“我懂你的意思,眼下你要被派去北地,皇上用你就不能不看顾我,而且你还跟我一起进宫,我现在去只要说得好听,皇上必定要答应我的。”想通其中关窍,她的眼睛霎时亮了。
郑清婉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摆脱了谢毓的掣肘,对着他白皙的脸就是一口猛亲。
谢毓:“???”怎么回事,我怎么又被偷亲了?
郑清婉的热情来去如风,亲完就已然褪去大半,冷静克制地扭头走到书案前,一脸严肃地写信。
她可是得写好几封信的。
一封写给舅舅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安叔,一封写给满香阁和满座楼的掌柜,明天她不得空,但任务还是要交代下去。
这两封写完就让玉书差人送出去了。
还有几封她写给了现任驻边大将军和北地的掌柜们。
现任驻边大将军原先是她父亲的副将,从小在北地长大,前两年刚升上来,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她父亲,是个可靠之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是北地那种豪行之地,她希望这些能帮到谢毓,让他早日归家,防止在外久了就把她给忘了。
要说谢毓接到赈灾旨意的时候,他不犯难那是假话,赈灾这事说到底还得依靠当地官民,他就算再高屋建瓴,底下人不落实,照样无用。
但他在北地势力不深,当地排外心理又很严重,赈灾之事推进怕是要艰难许多。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郑清婉出面,毕竟抚远大将军是北地战神一般的人物,民望很高。只是他觉得就算郑清婉不出面他也可以解决,就是需要的时间多一些,犯不着这个口。
所以当他拆开郑清婉给他准备的信的时候,他真的非常惊喜。之前他也只是想她联络几个千户就可以了,没成想她竟这么有眼力见和执行力,直接给驻边大将军写了信。
倒省了他很多事情,之前在北地埋得钉子不用暴露,联络大将军也不用担心皇上疑心,大将军支持,百姓几乎没有什么暴乱的可能性,赈灾诸事可顺利进行。
一举多得,他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