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里鼓鼓的,里面不知包了些什么。袁老太爷轻咳了两声:“我知道,正青对你不好。我,我也就是这两天了,到时候,他不知还不会留你。”程暮静静听着。“要是他不留你,这里面装着的东西,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但起码可以衣食无忧。”程暮的眼神转到布包上,慢慢打开。里面是银票,还有一对儿手镯,即使她不识货,但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暮暮啊,祖父没想到这门婚约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我袁家有负于你。”“祖父,您别这么说,您对暮暮很好。”她的乖巧更让袁老太爷心疼。“以后万事,先顾好自己,啊,听话。”程暮点头。“好孩子,回去吧,这里病气重。”程暮拿着布包,杨管家带着她出来,关上了房门,把浓重的艾烟关在了房里。“杨管家,祖父是怎么了?”杨管家叹了口气:“郎中说老太爷年纪大了,气血有些虚。”“气血虚……”程暮默念着,“那屋子里熏得是艾吗?”“是的,是老爷从城西邵家那里听来的方子,他们家的老太爷就是如此好的。不过这已经熏了快半月了,也没有什么效用。”怎么可能会好。给阴虚体热的人熏艾,不仅不会好,而且会加剧病情。但……自己要是告诉杨管家让他不要再给祖父熏艾,他应该不会相信自己的吧,但要是不说,自己心里又不踏实。她在心里纠结着呢,杨管家已经把她送到了院门口。眼看着杨管家就要走,她还是在最后时刻叫住了他。“杨管家!我曾经听别的江湖郎中讲过,说是气血两虚的人不适合熏艾。但,但我也不是很懂,我就是想着祖父会不会也不太适合熏艾,没,没别的意思。”杨管家顿了顿,向她俯身:“好的,少夫人。”“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祖父就拜托杨管家照顾了。”杨真回到屋里的时候,袁老太爷还清醒着。“刚才暮暮叫你做什么?”“少夫人说,气血两虚的人不适合熏艾。”屋里的艾烟层层叠叠,让人有些分不清这是在哪里。“灭了吧,不仅熏得人不痛快,还有些碍眼。我这眼呐,本来就不清了,还能看见多少东西啊,再让它挡一挡,真的是睁眼瞎了。”“好。”杨真走过去,拿起茶盏,朝炉子里泼了过去。上面丝丝缕缕上升的烟瞬间消失了,屋子里不久后变得明亮了许多。程暮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天已经漆黑,她摸着胸口放着的东西,一路上走的忐忑。到了院门前,她停下,思考了片刻后把布包藏在了一旁的花坛里。她推门进去的一瞬间就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因为她看见了院子里站着的袁正青。其实她刚才看见紧闭的院门,六月也没有在院门口等她,她就猜出来了个大概。“咳,夫,夫君。”这个称呼还是程暮两辈子第一次叫出口,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袁正青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祖父跟你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就是叮嘱了要好好照顾夫君。”“别的没什么了?祖父如此疼你,没有给你什么东西?”袁正青显然不相信程暮心中腹诽:“他这都能猜到!幸好已经放在外面了。”“没有。”反正你找不到,我说没有你能把我怎么样,想拿走我手里的钱,不可能。袁正青看着她身上,确实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应该没撒谎。“听说你今天在许府救了二皇子府上的那位?”袁正青那双眼睛看的程暮很不舒服,就像是野兽想要侵占领地的时候一样,让人浑身不自在。“是。”如今在朝堂上,五皇子和大皇子都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这个二皇子,身上也没什么好巴结的地方。这个蠢女人,让她去是为了讨好许大小姐的,她倒好,救了一个和她一样低贱的人。越想越生气,他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程暮对于他的这种阴晴不定已经不以为然,只希望他赶快走。等袁正青走了,她指使着旁边的还呆愣着的六月。“六月,你去看看,他走了没。”“哦,好。”六月一溜烟跑出去,又一溜烟跑回来。“少夫人,小少爷已经走了。”“你确定吗?”“奴婢确定,奴婢亲眼看着小少爷从那边的路上走了的。”程暮拎着裙子朝院门外跑去。一头扎进了花坛中:“小宝贝儿,你在哪儿……啊!在这儿!”她顾不上拍打布包上面的泥土,直接冲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