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夏千沉咬着牙,更愤恨地要把这车队给踩碎。没劲了。距离他们落脚的酒店还有两公里,但现在折去维修站,只有200米,夏千沉喘着粗气,把钟溯折腾到维修站里。铁皮房仓只有折叠凳,他干脆把钟溯放在地上,让他靠着翼豹的轮毂。然后蹲下来,审视他。“钟溯。”夏千沉叫了他一声。没有反应。“为什么跟他们喝酒。”夏千沉的声线冷淡,“为什么不让我卖车,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上赛道。”他对着一个醉到视线都无法聚焦的人单方面审问。原本以为得不到任何回音,可钟溯却努力地,让自己能够和夏千沉对视。“ss2是明天傍晚,足够12小时,我能通过体检。”钟溯说,“你别担心。”“我问你这个了吗。”“你别担心。”钟溯声音沙哑,“明天比赛我不会被影响,曹晗锡追不上我们,这个站点的冠军,是我们的。”gp的人把他灌成这样,就是想让他们明天失利,甚至再阴险一点,他们想让夏千沉出事故,车损更严重,最好退赛。钟溯握住他手腕,把他向自己怀里一拉,原本蹲着的夏千沉猝不及防往前一扑。这一路走过来酒味散掉了大半,但依然能闻到钟溯身上洗衣液混着酒精的味道。钟溯大概是喝到一个堪堪再多一点就会断弦的程度,他控制得很好,让gp的人满意,也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他把夏千沉整个箍在怀里,嗅着夏千沉的头发,闷不吭声。“你松开我。”夏千沉说。“对不起。”钟溯闷在他颈窝,“别生气。”夏千沉是真的没劲了,只能由着他抱,而且他自己这时候的思绪也很复杂。显然,钟溯今天越界了,但钟溯喝得像个二百五,夏千沉明白,现在钟溯说什么他都不能当真。“你解决了车损配件,我为什么要跟你生气。”夏千沉说。忽然,钟溯松开胳膊,两只手捧起他脸,四目相对,“你能让我亲一下吗?”钟溯问。夏千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夏千沉发现他现在基本是骑坐在钟溯的大腿上,但这并不影响自己一身正气,“你还记得自己是直男吗?”钟溯处于「挑自己爱听的听」的状态。钟溯骨相立体的脸上,那墨画的眉毛下点漆的一双瞳仁凝视他,“你能让我亲一下吗?”“不能。”夏千沉笃定地说。“我不亲嘴。”钟溯那细如蛛丝的理智迫使他这么说,“行吗?”“不行。”夏千沉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他,深吸一口气——“钟溯,你搞清楚我们俩的关系,不要被一时的冲动情绪影响理智,我们俩是可以清清白白携手共进走到退役那天的,今天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我就当这话你没说过。”义正词严,有条有理。输出结束,铁面无私,连夏千沉自己都要思考一下,妈的到底谁才是直男。作者有话说:《理智》钟溯著;九点二更!对不起,我是gay钟溯的记忆停在了夏千沉朝自己走来的画面。也就是他靠在路灯灯杆的时候,他听见旁边娜娜给夏千沉打了电话,让夏千沉来把他接走。直到看见夏千沉,他才放心大胆地松开脑子里那根弦。再次醒来,视野里是酒店房间的天花板,视线移开,看向旁边,没有人。片刻后,夏千沉从卫生间里出来,发梢滴答着水珠,“醒了啊。”“嗯。”钟溯坐起来,头很痛,他抬手在太阳穴揉了两下。然后夏千沉递来一杯牛奶,说:“室温的。”“谢谢。”夏千沉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钟溯还记得多少。这么想着,夏千沉心道万幸。万幸昨晚他把持住了自己的原则,万幸自己忍住了,没有色令智昏。此时的夏千沉,深感自己袈裟一披,大威天龙,他就是当代金山寺法海。“不客气。”夏千沉字正腔圆,不带感情。钟溯喝了一口,想起没刷牙,把牛奶杯放在床头柜,“承诺书呢,我昨晚给你了吗?”“让娜娜收着了。”夏千沉说,然后似乎知道钟溯在担心什么,“娜娜没问题,我信得过她。”“嗯。”钟溯点头,“你信任她,我就信任她。”“呃……”莫名其妙的,夏千沉现在无论听他说什么话,大脑里都会发散思维过度解读,“行。”——ss2,沙鲁里山194公里环山赛道。下午四点开始发车,每辆车之间相隔2分钟。轮到翼豹上发车线,计时器倒数120秒,夏千沉呼出一口气,进入心无杂念状态,然后偏头,问,“今天天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