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九尘一手持印,闭目颂念心经,全然不为这一声声摄骨销丨魂的话语所动。“佛子还真是无情。”妃玉贴着九尘的胸膛,伸出纤长的手指,用那桃红色的指甲隔着粗糙的衣料,在九尘的心口上挠了挠,目光却看向了覃灵衣的方向。“这就是佛子跟了几个月丫头?”说话间妃玉便似一阵风一般飘到了覃灵衣的面前,她悬在空众看着覃灵衣,伸手用指甲盖划过覃灵衣白皙的脸,娇嗔道,“真不知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有什么好?佛子若是想渡化人,何不渡我?”说着,她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覃灵衣的脸庞,鲜红的血珠从她桃红的指甲与血肉之间缝隙中渗出。对此覃灵衣却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心神依旧稳固。“倒还有些耐力。”妃玉将沾血的指甲收了回来,放在唇边用舌尖舔了一下。“这是……”就在她殷红的舌尖沾上覃灵衣的鲜血的瞬间,妃玉的那张倾城绝艳的面庞瞬时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扭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万灵族祭祀的后人。”妃玉扬天大笑,狰狞的面容中带着不甘的愤恨:“简虞啊简虞,你弃了我,是你弃了我!可这又如何?我终于找到了万灵族祭祀的血脉!万灵族大祭司又如何?你可以做,我便做不得?”随着妃玉情绪的变化,周遭的缠着媚香的雾气变得更为浓稠,也更为压迫。那些已然成了深红色的雾气瞬时间化成了一条条毒蛇,都缠到了覃灵衣的身上。“这是,夺舍?”“应华”沉目看着,他明白他们虽然会受到无妄境中的一切的影响,但眼前的这一切也都只是过去发生过的事而已,即便他现在出手改变了结果,下一个轮回这一切还是会发生。只是,“应华”想到覃灵衣额上的祭祀印那奇异的银青色,一般而言,万灵族大祭司印为银色,而祭祀印为青色。妃玉额间的印记上的茜桃色,不过是魅妖用魅术掩盖了真实的颜色罢了。但覃灵衣的印记则更像是介于大祭司与祭祀之间。若真是被拥有大祭司印的魅妖夺舍了,出现这样的印记倒也解释的通,不过……“妖孽,住手。”这时九尘突然睁开了眼睛,手结佛印要阻止妃玉。“佛子,现在可不行。”妃玉的桃雾立刻排山倒海一般将九尘围住,挡住九尘的攻击,“待我夺了她的身子,再与佛子堪一堪情障。”与此同时,她的长发就如蚕丝一般,将她与覃灵衣二人包裹起来,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池音这边,清怀抱着她很快找到了一处山洞。他施法在地面上铺了一重云锦的铺垫,又在一边起了一盏烛台照明,才动作轻柔地将人放了上去。带着丝丝凉意的风从洞口的杂草缝中吹进来,吹散了二人倏然分开的身躯间余留的温热,也稍稍抚平了池音身上缠骨挠心的燥热,一直闭着眼的池音低低的“嗯”了一声,带着氤氲湿气的尾音,舒适中透着一丝暧昧的诱惑。清怀托着池音后颈的手悄然滞住,目光不由落到发出细细喘息的红唇之上。在浅黄色的烛火之下,那一点微微张启的饱满的红,也被笼上了一重暖意,一径印入人的心底。“嗯。”她又轻吟一声,循着身体的温度,伸出一双纤柔无骨的手,绣着羽纹的素白宽袖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滑,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臂,慢慢地缠住了他的后颈。她就那样攀着他的颈,仰面凑近到他的面前,及至鼻息相闻,她才缓缓张开半阖的眼,用含着水汽的眸子浅浅地望着他。那双乌木鎏金一般的眼,就像是一弯又清又浅的温泉,散着旖旎醉人的热气,叫人情难自禁。清怀被这目光看得心头发热,她上一回这样动情的看着他,还是在百年之前,在……她以为自己失而复得又找回了她的温少宁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那日她见到羲澜神女晕过去醒来之后的样子,她当时的语气那么悠远哀伤,她说:“我原以为,这世上最叫人欢喜不过的事,无非是失而复得。原来……”当时她没有将后面的半句话说完,他也不懂她这话的意思。但此刻,他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若是眼前的她,不是中了魅妖的媚香,若是眼前的她,知道现在抱着的人是自己。那她的情动,她的亲昵,对于他而言该是如何的欣喜若狂?这便是,她说的失而复得的欢喜。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的亲密不是出于她的本心,更不是对着真实的自己,这份所谓的失而复得不过只是一时的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