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却都纷纷赞成,沈梦昔说:“那我帮爱丽丝看着书店,也不去了。”爱丽丝忙说:“唉,我是年纪大了,受不了海上的辛苦,你去玩你的,年轻不玩,要等到我这样的年纪吗?”约翰逊几人也都鼓动她,沈梦昔只好答应。今天的话题,自然而然又多了中加关系。郭先生、李先生还说,虽没什么直系亲属了,但也希望可以回国看看,唯有张曦一语不发。被人问起,她只是淡淡说:“下个月侄子就要来维多利亚,我就先不回去了。”众人继续热烈讨论,想象国内的境况,并讨论要穿什么衣服回去,买什么礼物。沈梦昔没有参与,她听张曦在一边用俄语低声说:“让这个讨厌的女人快些回国吧,我要烦死了!”沈梦昔心中一惊,面上不显,继续喝咖啡。人与人之间是讲究个磁场的,不合的话,趁早散伙。沈梦昔打定主意,连下周的出海也不打算去了。周六沈梦昔打电话过去,是保罗接的,她说身体不舒服,明日不去出海了。保罗应是。到了周日,约翰逊却还是来到番摊里,敲响她的门,生拉硬拽的拖着她去海边,邻居好奇地出来观望,沈梦昔只得让他松手,说自己答应去了。喜宝十八维多利亚的冬季平均温度在零度以上,十月下旬气温很是舒服,偶尔会降雨。远看海水像是绿宝石,近了又是波光粼粼,像是细碎的金子。海鸥鸣叫着掠过水面,蓝天白云,一切是那么澄澈。当你面向大海,总是会放空大脑,摒弃一切烦恼,沈梦昔嗅着海水的味道,不由放慢了脚步,远处深水港停着巨大的货轮,上面是摞得高高的集装箱货柜,有一艘船鸣笛后慢慢离港出发,约翰笑着说:“看,那是开往中国的船!”“真的吗?”沈梦昔立刻回头问。“哈哈!逗你的!”约翰哈哈大笑,跳着脚,“你这么好骗,你妈妈怎么放心你到这么远的地方!”“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老师?”“我在学生面前很严肃,只是对你才开玩笑的。”约翰语带深情,脸上的浅色绒毛在阳光下随风拂动,沈梦昔忽然忍不住笑了。约翰不明所以,也跟着呵呵地笑。张曦在游艇上挥手,沈梦昔忽然不想上船,就听约翰高声喊着:“看!我把她带来了!”保罗从驾驶室里出来,也微笑着招手。事已至此,就是贼船也得上了。上了游艇,发现只有张曦夫妇,他们备了许多吃食和水,还有照相机、录音机,以及几副钓具。约翰遗憾地说:“冬季出海不能穿泳装,实在遗憾!”说完还笑嘻嘻地瞄了沈梦昔一眼。“那就夏季再来。”保罗说。沈梦昔不搭理他们,自顾在游艇上四处看,这艘游艇没有勖存姿送给喜宝的那艘大,也有些旧,不过能将游艇出借,应该是关系匪浅了。直到游艇发动,其他人也没有来,看来就只有他们四人出海了。这像极了强行相亲,沈梦昔更加后悔自己没有坚拒!游艇一开起来,她就不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海风吹得头发乱舞,沈梦昔身上是一件冲锋衣和牛仔裤,她戴着墨镜在船头站立,回头就能看到驾船的约翰张着大嘴在笑。她也被感染,将手拢在口边,长啸几声。那啸声如吟如唱,悠长不绝,保罗急匆匆出来,“沈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沈梦昔没有回答,换了一口气,又一次长啸,出尽胸口郁气。“喏,就是这样做到的。”保罗哭笑不得,摊开两手无奈地看着沈梦昔,“沈,我和曦曦一直在猜你的真实身份,你是那么的神秘。”“会几门外语、会长啸就神秘了,你太少见多怪了。”“不,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沈梦昔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或许我真的不简单。”沈梦昔一回头,约翰一边驾船一边冲她咧开大嘴傻笑。沈梦昔冲他挥挥手,又对保罗说:“你试试丹田发声。”“哪里是丹田。”“脐下三寸。”保罗有些尴尬。“中医的三寸,不是固定值,是个人拇指外的四指并拢的长度。”保罗哦了一声,摸了摸小腹,试着吼了一嗓子,声嘶力竭,沈梦昔顿时哈哈大笑,约翰停了船,也过来跟着吼,一时间甲板上鬼哭狼嚎。已经离开海岸二十几海里,干脆就这样随波飘荡,保罗和约翰坐在船舷开始钓鱼,沈梦昔对钓鱼没兴趣,看着他们钓了几条鱼上来,就回了舱中。张曦在给大家准备热咖啡,沈梦昔翻着一本书,两人现在似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因为张曦实在不会掩藏情绪,她的喜怒哀乐都完整地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