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吓了一跳,连忙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别……”
别哭啊。
岁晏哭是不可能哭的,饶是眼睛再红心间再酸,他眼中依然半滴泪都没有。
岁晏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酸意给收了回去,微微偏着头,哑声道:“没事。”
他病了这么多日,整个人瘦了一圈,就连脸庞也是惨白如纸,只有嘴唇泛着些殷红,看着有些怪异。
只有君景行知道,这是污名残留下来的后症,就如同他已经衰破的身体一样,饶是毒解,也断然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他会一生被病痛纠缠,体虚多病,再也不能像其他少年人一样鲜衣怒马肆意轻狂。
君景行有些悲伤地想:“他才十五岁。”
正是一生最好的年纪。
君景行将药端过来,不动声色道:“喝药了。”
岁晏抿了抿唇。
君景行挑眉,道:“怎么,想我喂你?”
岁晏神色僵了一下,才哆嗦着手接过药来,垂眸盯着那黑乎乎的药,半天才道:“要吃糖。”
君景行:“……”
君景行简直要无奈了,只好哄道:“好,你喝完我就拿糖给你。”
岁晏这才轻点了一下头,虚弱持着勺子,小口小口将药喝了下去。
君景行在一旁的小柜子里拎出个小盒子来,翻出里面买好的蜜饯,摆在一旁。
岁晏看了一眼,无神的眸子微微亮了亮,将碗递给君景行:“我喝完了。”
君景行漫不经心地数着蜜饯,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把里面的药底喝完。”
岁晏只好盯着那蜜饯,皱着眉将药底喝了。
他刚把勺子放下,君景行就倾身过来,将一块沾了糖粉的蜜饯塞到了岁晏嘴里,笑道:“甜吗?”
岁晏含着蜜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边的糖粉,呆呆点了点头:“嗯!”
君景行道:“每日只能吃五颗,再多了就不成了。”
他说着,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塞了四颗糖,放在了床头岁晏能够得着的地方。
岁晏舔蜜饯的动作一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君景行道:“吃多了糖对身体不好,你乖乖听话的话,等天暖一点还能让你喝半碗甜汤。”
言下之意,现在连甜汤都喝不了了。
岁晏被打击得整个人宛如失去了色彩,半天又不死心地问道:“为……为什么呀?”
君景行道:“你家小厨房的甜汤我前几日去瞧过,里面的底汤是用人参熬出来的,你是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还敢喝参汤,是怕死的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