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真的能如此顺利吗?或者说,沈长清真的能算尽天机料事如神一点纰漏都不出吗?
他要如何瞒天过海,又要如何引蛇出洞
这些都是没有写在信里的,颜华池将手中纸张狠狠攥做一团。
“姓颜的!谢教主还没看呢!你敢撕我跟你没完!”
阿山听见声响吓得面色惨白,一阵乱摸,慌忙扯住颜华池的袖子,用力拉住。
“聒噪”,颜华池忍了忍,到底没有直接把手里的小瞎子丢出营外。
他手里力道轻了些,找到正在忙碌的谢三财,把皱得不成样子的信丢在谢三财怀里,就径自离开了。
谢三财默默看完了信,叠起来放进衣服内层,然后继续忙碌。
他亲自带人给马尾巴上栓稀疏的树枝,又在林地里松土。
他一铲子一铲子用力挖着,掌心通红扎了木刺,面前的一小块林地上好像下了雨。
一滴一滴的,匀速落着,很快就被翻起的土盖过去了。
颜华池恍恍惚惚好像听见谢三财吸鼻子的声音,他脚一顿,随即只当没听见,大步离开。
离月上中天还有一个时辰,新来的信里提醒他们第一场戏开幕的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行专门针对颜华池的,被颜华池自行忽略。
谢三财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国师那里毕竟不好交代,小半个时辰过去,谢三财糊了一脸泥,站在颜华池身后。
“殿下,您还是回避一下吧……”
“不可能”,颜华池面无表情,“谁知道这是不是我师尊写的,万一有诈呢?我压阵。”
谢三财别开目光,国师的字迹谁都有可能认不出来,唯独殿下不可能。
后面这句压阵才是重点,殿下是想以此为借口留下。
“殿下,国师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叫臣想办法支开您……”
“他哪是担心,他分明是心虚不敢见我,别说了,我意已……”,颜华池忽然一顿,接着脸色稍变,“我在三里外等你们”
谢三财都没反应过来,颜华池人就没影了。
这神出鬼没的风格,倒是与国师大人不谋而合。
三里地外是那条溪谷,颜华池站在崖顶上,阴水从他影子里探出来,软绵绵地卷着阿山。
“说”,颜华池操控阴水把阿山放下来,“你最好是真有大秘密要告诉我。”
阿山晃了晃身子,没有盲杖做支撑,走了几步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