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池把他头盖骨掀了!
白花花的脑浆从开了瓢的脑瓜子顶端汩汩冒出,扭做蛆似的大脑掉在地上,吧唧一声被颜华池踩了个稀巴烂。
“哎呀,不好意思,爷眼神不好使”,说着,颜华池松开手指,没了半边头的尸体扑通倒地。
“老来丧孙,一大悲也”,颜华池惋惜摇头,目光扫视众人,“我的儿们,都说了爷起床气很大的嘛,还敢吵吗?”
牛驼山众人整齐划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颜华池把手沉在水里,一根一根清洗着,头也不抬,“那还不快滚?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打架爷没意见,也不太想出手,怪累的。”
“只一件事,千万别再搞偷袭,搅了爷的美梦,爷就把你们大当家的肠子从他后面掏出来,缠在他脖子上,再用力一拉——
“他就两个眼睛一翻,舌头一吐,嗝屁了。
“听明白没?听明白了就滚!”
牛驼山众人屁滚尿流地跑了,然颜华池这一番作为唬住的岂止是牛驼山?
太平教众人,上到教主,下到普通教徒,全都骇得面色泛白,心如擂鼓!
谢三财百思不得其解,长清君那样清风朗月的人,是怎么教出这么个疯癫玩意儿的?
谢三财活了三十多年,走南闯北,见过残忍暴虐的屠夫,见过嗜血如命的变态,见过孤注一掷的赌徒,却还是第一次见颜华池这种优雅的疯子。
他彬彬有礼,他游刃有余,他像在血雨里跳舞,他优雅地捏爆别人热乎乎的心脏,就像在抚摸一朵娇嫩的玫瑰。
他客客气气的,问你要不要死,然后在你没来得及回答之前掀翻你的天灵盖,接着笑眯眯地说,“好的哦,如你所愿。”
根本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愿意!
更令谢三财通体发寒的是,明明颜华池刚刚干了这样血腥的事,下一刻便能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说,“大哥,记得找个人给我把衣裳洗了,怪脏的。”
谢三财说不出拒绝的话,颜华池的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像耐心等待他自已送入口中的狼。
颜华池笑了笑,进了主帐,直到此时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个糙老爷们儿此刻都自觉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儒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吵到二当家的。
隔了一会,有沾满血迹的衣物被丢出帐外,立刻有教徒捡起来收好,拿去清洗。
颜华池懒得等新衣送过来,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沈长清睡得沉,没什么反应,徒弟把他整个人都搂得紧紧的,他也没甚感觉。
颜华池心生疑惑,这不应该啊,沈长清怎么会一点都不设防呢?
沈长清分明是一个极警觉极警觉的人。
他半夜爬床的那次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分明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沈长清却瞬间惊醒。
如果你不想干涸
那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呢?沈长清好像越来越喜欢走神了,反应也大不如前。
我闻神仙亦有死,你是否,已大限将至?
长夜漫漫,他将沈长清搂得越发紧了。
一夜安睡,再也没有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