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鹰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三财,“当年是你说的兄弟一心,永不猜疑!二当家的不是你亲口认下的兄弟吗!”
“我鹰眼没出息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是大哥你说什么我就跟着干什么,但今天你这个大哥的话,我就是不同意!”
“我管你同不同意!给我离他们远一点!”谢三财撂下这句话,直接闭口不再搭理鹰眼。
鹰眼还在叽里呱啦一大通辩解,可任他怎么说,谢三财就是不理,仿佛聋了听不见。
他气得直锤大腿,把自己痛得嗷一声哀嚎。
四当家的渐渐醒转过来,常年不见光导致他肤色如死人般苍白,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就像见了猫的耗子那样惊恐地尖叫起来!
“头巾……我的……我的头巾……我的头巾在哪里!
“给我!快给我头巾!”
四当家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拼命想把自己藏在自己的衣袖里!
五当家立马脱了衣服盖在四当家头上。
五当家的衣服很肥大,还有一种萦散不去的肮脏口水味,可四当家却从中抓住这点来之不易的安全感,半点顾不上嫌弃,死死把自己裹在衣服里面。
到这时候,四当家才安静下来,蚊子一样的声音小声道,“谢谢你刚才救我……”
胖乎乎的五当家光着膀子,垂着两手,刚要解释,“是…是是——”
“是老五救了你,老五你用不着推辞,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相互扶持,太平教才能壮大!”
谢三财说完瞥了老五一眼,胖子就低了头,沉默了。
鹰眼似乎是寒了心,也不想多说,一个人走到前面,骂骂咧咧道,“走走走!赶紧趁早走!前面他妈的还有水路,还不抓紧翻过悬崖到那边再造筏子!”
五当家的抱着四当家走在中间,谢三财跟在最后面,太平教一行人慢慢在险峻的山道上前行。
沈长清背着徒弟,穿过鬼门,来到牛驼山下的小镇,那里破败荒芜,零星有几户人家窗里亮着灯。
沈长清敲响了最近一户的门。
“笃—笃——笃——”
令人发毛的寂静里,敲门声传得格外悠远,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所有人家的灯同时熄灭!
这着实有些反常,镇上的人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扑通——”
是膝盖着地令人牙酸的声音。
“给条活路吧……官老爷,你们今天已经征了三遍粮了,老婆子家里揭不开锅了……”
被敲门的这户人家许是知道自己躲不过,不敢做无谓的挣扎,老人家颤颤巍巍打开大门就对着沈长清跪下。
太突然了,沈长清只来得及偏了身子,不受这一礼,然后腾了一手把老婆婆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