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匪浅的眼睛正对着林砧,给人一种他很专注的感觉,他说:“我听的不是故事,是你。”
我有什么好听的?林砧怀着这个疑问,开始讲述——
第一句话:“我是半神师。”
“我信。”
“为什么?”
“你有资格成为神师,我愿意看你成神师。”
“你曾经怀疑?”
“我不曾怀疑,只是偶尔期待过。”
“这就奇了,”林砧是真心奇怪:“这可不是一般人期待的。”
“你对人很好,对人之外的东西也很好,你爱后土,担得起神师的责任。”
“你错了,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林砧的眼睛垂下:“末代五位神师之后,光明使者规定,任何神师不可以再收徒弟,神师该退出后土的舞台。五位神师归隐,之后隐化,后土只剩最后一位神师,也就是云机山君的弟子——”
“弥历山君,我刚才见到他了。”江匪浅接话。
“他还真去找你了?”林砧哭笑不得。
“你们认识?”江匪浅狐疑。
林砧叹气:“他是我的师父。”
江匪浅震惊:“他不可以再收徒,这是老神师的规定。”
林砧平静地回答:“是的,规定被打破了,弥历山君执意收徒,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匪浅的摇头在林砧的意料之中,后者慢慢说道:“因为弥历山君知道,后土有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到那时候,他自己无能为力,他的弟子却可以代为效劳。”
“他为什么无能为力?”
“他要遵守老神师的规定,不再插手后土的事情。”
“但是你呢?你也是神师,你为什么无需遵守规定?”
林砧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因为我只有神师的大半能力,只算是半个神师,而且,老神师隐化,神师封存,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我的地位了。”
他苦笑一下:“我呢,和末代神师的处境完全相反:他们可以有名分,却什么也不能做,我尽可以插手后土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名分。”
“名分很重要吗?”江匪浅问题的意思显然易见。
“不重要,都不重要,后土的重担交到我手里,我知道这个就够了。”
忽然间,江匪浅明白了林砧的苦衷:一个被选中的人,担负着未知的重担,得到了非同寻常的能力,却从此与一切人间殊途。
“你……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成为弥历山君的弟子,学到神师一般的本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大约是百年的样子,我学成之后,山君就让我陷入了沉睡,一睡,就又是好几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