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犹如奇迹,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整整齐齐插在皮套刀眼中的十二把飞刀却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绯衣少年全程只是挥箫击打,便将十二把飞刀尽数挡下。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与之对敌的卢长老。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飞刀绝技,竟然在这小他许多的少年身上失手了。但他还是愿赌服输,十分爽朗地承认道:“是在下输了。”
在一旁观战的众人则不似卢长老这般豁达,见他落败,皆是扼腕叹息,只能将得胜希望寄托于他人。
斗败卢长老后,薛矜的目光又自余下三人身上滑过,最后落到了一位身穿儒衫,文生模样的青年身上,他不急不缓地说:“在下听闻重霄阁赵公子是江湖年轻一辈的翘楚,以绝妙剑术闻名于世,甚为心折,下一场比斗,想见识一下您的精湛剑术,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被点到名的赵公子倏地站起身来,腰间玉佩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呤叮声,他微昂头颅道:“自无不可。”
第二场比试,由重霄阁赵公子对战落月教薛摇光。
薛矜好整以暇地站着,不甚在意地看着青年手持利刃向他疾冲而来,每走近一步,宝剑上的光芒便逐渐增强。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赞道:“剑气如霜,寒光凛然,的确是把削铁如泥切金断玉的绝世好剑。”
但即使被这样的剑迎面刺来,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形定如泰山。待那蕴含一股肃杀之气的剑锋逼近,他才抽出腰间长箫,信手在胸前挥挡了几下,便将赵公子那番凌厉攻势尽数化解,反而还震得对方手臂微麻。
眼见得一击不中,赵公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而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几乎没有间隙的又是一剑刺出,一招仙人指路刺向薛矜面门。
两人本已相距极近,长剑刺出更在晃眼之间已至面门,不过比其更快的是薛矜的银箫。少年唇角轻扬,手中银箫蓦地搭在了对方剑身上,顺势向外推出,使出一招灵犀分水,银箫贴紧粘出。
赵公子见势不妙,才待要抽剑变招,怎知那魔头的银箫似粘在剑上一般,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摆脱不得。只听得铮的一声,赵公子手中长剑竟不受控制的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滑向薛矜身侧数寸。
又是一剑落空。出师不利的赵公子死死咬住下唇,再次提起长剑,使出许久未曾使用过的狂风剑法。这路剑法大开大合,威势惊人,每一剑刺出,都完美体现出狂风剑法“快、狠、准”的三字精髓。
若是任由对手快剑抢攻,局面很容易就在对方的控制之下。但薛矜似乎并不想还手进攻,只从容不迫地挥动长箫,将来犯之剑尽数拦截在外。
观战的人群中,一时间爆发出一片喝彩声,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在他们看来,薛矜仿佛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无论赵公子从哪个角度攻来,速度有多快,只要一出手,就会被他完美捕捉到,然后那把银光闪闪的长箫便会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角度及时出现,将向他刺来的剑封住,至始至终,从未失手。
这等身手……简直是神乎其神。
可是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助威对象是个恶贯满盈坏事做尽的大魔头,立马又闭上了嘴,不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即使闭上嘴巴,江湖人士骨子里对强者的崇拜,还是从眼中流泻出来。
赵公子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出了全力,可结果别说是对少年造成伤害了,就连逼他躲闪都做不到,无论自己的攻势多么凌厉,对方总能轻易化解。每一次出手都无功而返,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深陷泥潭之感。
观战众人发出的动静声响,或多或少落入了赵公子耳中。以前专属于他的喝彩声给了别人,不再是众人视线中心的赵公子只觉自尊大受伤害,自然而然地迁怒于那个窃取了他光环的小偷。
胸间怒火上翻,他低吼一声,双眼通红,一个呼吸间连刺五剑,每一剑都快若奔雷。他一招一式既沉稳又狠辣,招招皆攻向要害之处,完全是不要命的以伤换伤打法,任谁都能感觉出他此刻的杀意。
破空声传来,薛矜再一次以毫厘之差避开向他挥舞而来的剑刃,从剑刃逸散的锐气削断了他的一缕长发,飘飘然然,随风落下。那种处境险之又险,稍微慢上一点,必定血溅五步。
眼看差点得手,赵公子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发疯似的挥着手中的碧水剑,平日里优雅贵公子形象全无,像极了一头得了疯病的饿狼,把对手打倒了自己就能站起来了似的。
无数银色剑芒带着漫天杀气,如疾风暴雨般斩向绯衣少年,少年以诡异身法游走闪避着,眸子渐渐变得锐利。他无意取人性命,对方却杀招频出,未免有点不识好歹了,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呢。
这个念头一出,薛矜一声清啸,转守为攻,手中银箫如灵蛇游走,被他唰唰唰舞出了一片璀璨银光,转瞬之间便将赵公子全身要害大穴都给笼罩覆盖住,速度之快,让他无处可避,恰如瓮中之鳖,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局势瞬间逆转,赵公子面容惊愕,不知所措。他后知后觉感受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下意识的往脸上摸去,手中满是血液的的粘稠触感。很快光芒收敛散去,薛矜的银箫已然抵在他的眉心处,只需催动内力灌注其中,便可立时结果了他的性命。
第二场比试就此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