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见父亲冷哼了一声,等到再抬起眼皮的时候,他已然走到了我身旁。
他的声音如鬼魅般的在我耳边缠绕。
他说:这种人,违背伦理,违背道德,违背生理,只会带来麻烦。
他说:这种人,就应该浸猪笼,关入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
是吗?是这样吗?
那人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我要娶你!]
[下辈子,我娶你,你嫁不嫁?]
父亲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磨镜之好,龙阳之癖,都是罪该万死的!”
“这些人给家族蒙羞,给祖宗丢脸!是万万不该存在的!”
……
头又开始疼了,心口闷得慌,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气又开始在体内乱窜。
“我磨镜之好,你忘了你的宝贝儿子是断袖了吗!?”少女尖细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些怒气。
许是因为她语气过快,我大病还未痊愈,我只听到了“断袖”二字。
断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不等我细想,少女凄厉的惨叫声又响起来了,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只不过,这次打的是那位官宦人家的小姐,我的新娘。
“让你胡说,来人给我打!”父亲猛然提声道。
棍棒声越发厉害,小娘子的声音越发薄弱。
断袖…我当然晓得它的意思。
但是,她为何这么说?难不成我以前是这样的人?
可能父亲怕她被活活打死便下令住手,我怜惜她,便唤人去备了膏药。
父亲也没拦我,又坐回了太师椅上。
地上那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倒有种苦命鸳鸯的意思,我和父亲倒像是乱打鸳鸯的罪人。
呵呵,黑白颠倒,对错不分!
“你说,乖乖当陶家的大少奶奶不好吗?何必遭受这皮肉之苦,执迷不悟。”
“无论是磨镜之好,还是你以下犯上,只要你乖乖的,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看着这对鸳鸯淡漠着开口。
视线在她们两人身上,话却是对那位小姐说的,“而她,我也会饶她一命。”
“用你的乖巧换她一命,怎么样,还挺划算的吧?”我走近,俯下身,在她狠毒的眼光下笑着说完这句话。
这时,有人拿着药来了,是我刚刚唤的人。
我拿过药膏,蹲下,又在她狠毒的眼光下给她涂药。
“要相信我。”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的目光慢慢从凶狠变得疑惑,似乎在确认我说的话。
我没等她点头,信不信是她的事,我做不做就是我的事了。
我起身,抬起脚狠狠地踢下去,看似凶猛不留情,实际上我只轻轻挨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