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母发出一声尖锐的吸气。
几名刑警立刻拥上,什么都顾不了了,把眼见要开始发疯的家属捂着嘴强行拖了下去。
电子音轻轻一声,似乎是个嘲弄的轻笑,说:“我就在这,来抓啊,我等你。”
“抓了你还怎么拿钱?”
“拿不到钱,你们就别想要这个小孩的命了!”
——这个小孩。
听到这四个字的瞬间所有人眼皮都一跳,严峫几乎脱口而出:“还有一个女孩子呢?你们勒索的对象是申家,能不能把另一个女孩子还回来?”
电话那边突然陷入了沉默。
严峫和谈判专家四目相对,似乎连后者都没了主意,只能打手势示意他耐心等待。
三秒,五秒,十秒。
严峫感到汗珠随着自己毛刺刺的鬓发往下,划过脸颊,汇聚在下颔,引发一阵微妙的刺痒。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移目光望向车外,江停正站在车门边,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任何人,半闭双眼微侧着头。
刹那间江停的侧影让严峫产生了一种感觉,仿佛他正捕捉空气中某种微渺的震动,或者说扬声器中绑匪那边的声音——某种所有人都没听见,或没注意到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声波。
不知为何他这种独自隔绝又清醒的姿态,竟然让严峫奇异地升起了一丝安定感。
“那个小崽子运气不好,绑了就绑了。”突然阴森森的电子音再次传来,带着心狠手辣的蛮横:“你们想不花钱就饶回来一个?做梦!”
谈判专家猛打手势,那意思严峫立刻懂了:“准备两亿现金需要时间!我们愿意给你提供交通工具和不连号的钞票,但在明天傍晚八点零九之前不可能做到!你必须把时间放宽到——”
谈判专家连打几个数字,严峫紧紧盯着他的手,对电话吼道:“起码三天后的晚上十二点,我们这边的现金才能……”
“距离行刑时间,”手机那边传来的电子音冷冰冰打断了他,不带任何声调起伏:“二十九个小时。”
“最早也要三天后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