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双手插在裤兜里,有点不太情愿地开口:“这是我一个同学画的,她叫聂棠,原本姓叶,今年打算参加玄门新秀大赛。我看她天分不错,叶家都没找个老师给她指点一条明路,觉得还挺可惜的。”他们玄门之中都有不成文的规矩,新人在成长之前,都需要家中长辈教导,把他们领上明路,而不是把人给扔在一旁让他们自己摸索。毕竟如果在此道上颇有天赋,总会看到常人无法看见的场景,会听见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师长教导,天赋越强,反而越容易精神崩溃。姚大师顿时都惊诧了:“你说她都没有师承?这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没有师承,那就是完完全全的野路子,在玄门这种有很多规矩的地方,没有师承基本就处于鄙视链最低端,就算本事不错,旁人提到她的第一句话还是离不开“此人就是个野路子”这句话,直接一句话就能够否定所有的成就了。沈陵宜是真的不觉得野路子有什么,她能自己摸索出成果,那就说明她天赋好,又肯下功夫,天道酬勤,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姚大师一拍大腿:“……哎呀,这回临川又悬了,他这水平,最多也就是个第二。“沈陵宜这才想起,徐临川已经觊觎第一名太久太久了,近两年他一直都是夺冠的大热人选,可最后要不他的对手走了狗屎运,要不就突然冒出什么意外来,他一直憋屈地屈居第二。很显然,他这一回大概也逃不掉万年老二的称号了。也不知道姚大师跟徐临川说了什么,反正晚上的时候,徐临川给他发来了一条语音,他说话的语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说,你到底是对我有多大恨,我还以为我这次第一是稳了,你却非要让聂棠也来参赛,我再不拿到冠军就老了……”玄门新秀大赛的年龄线设在二十四周岁,他这悲凉如雪的人生就只有一个二十四周岁啊!沈陵宜很敷衍地回复:“输给一个连师父都没有的新手,你好意思吗?”徐临川被噎得无法反驳,聂棠不但是新手,还是被叶家人给除名的瞎炮,那可是万分之一概率的超级大废柴,而他隐约明白,自己可能连一个被称为废材的人都不如……他的脸很痛。但是很快,徐临川突然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最近你和聂棠的关系很好啊……”据说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坐在学校的情人坡上聊天,一坐就坐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走的时候沈陵宜还很明显的恋恋不舍。虽说他对这个小道消息心存疑惑,毕竟他认识沈陵宜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他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过,他在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里都只有“走开,我今天心情不好”这一种表情,最多最多也就和面无表情互相切换一下。沈陵宜盯着那行字,觉得有点烦恼:这算什么,他和聂棠的关系什么时候好过了?也就是最近,他发觉他们好像还真的有点共同语言,再加上聂棠在符文上总有很特别的见解,还特别的博学多才,跟她的长相一点都不像。于是他回复道:“你别瞎说,我是真的不喜欢她。”虽然聂棠有点邪门,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稳得很,不太可能被打脸的。……另一边,聂嫣然发觉最近她的演艺事业突然变得顺遂了那么一点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一直都是靠脸演戏,碰到要求高的导演,对方都要愤怒地冲她怒吼,还表示以后再不可能跟她合作。唐正行现在虽然只拍商业片,可对演技的要求,还有情感演绎到位的程度,都一如文艺片那样严格。可是最近,整个剧组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对聂嫣然的态度简直太诡异了。在又一次ng后,唐正行把聂嫣然请到主摄像机前,把她刚才演绎的那个片段给重放了一遍,好声好气地说:“聂姐,你四十五度的侧脸是特别特别好看,但是你任何角度都好看,你真不需要再自己给自己找角度了。还有,你把自己代入角色设身处地想象一下,一个女人,曾经是位名伶,她嫁给了一位当地军阀,而军阀又很快另有新欢,而这位新欢的女儿还抢了你的女儿的未婚夫,你会有什么情绪,肯定不止是吹胡子瞪眼睛这么简单吧?”聂嫣然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无法设身处地去想象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便回答:“这不可能,我家小棠这么聪明漂亮,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把她未婚夫给抢走?”唐正行:“……”行啊,他也觉得聂棠这姑娘漂亮又聪明,可这不是在演戏吗?你演戏不代入角色,反而去考虑现实中这事能不能成立,那还叫演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