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驰此时已呈颓废之态,眼角的皱纹刻画着他经历过的岁月洗礼,虽也不过五十多岁,但却呈现出垂垂老矣之态。看着怀王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他微微抬起头,似要从他的背影直击他的心脏,沉声道:“好,用我这条老命,换怀王的安宁,换我张家所有人的性命,值!不过,你要答应本相,定要保住我张家血脉,好好对待萱儿,不可废弃她,冷落她!你要发誓!”怀王走到门口停驻步伐,嘴边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转过头,阴鸷的目光对视着他,“好,我发誓,定会保住张家,不会让他们受苦,更不会废弃萱儿。若是来日登基为帝,萱儿就是我景骞唯一的皇后,而张府也会恢复如今的鼎盛之家。若有违誓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张兆驰听到他的承诺,也算是心里有了底。他缓缓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狠下心,挥了挥手,道:“走吧,只要你记住今日的誓言,老夫死得其所。”怀王向他抱了抱拳,“岳父大义,小婿自不敢忘了今日之誓言。”眼中精轮闪烁,他露出哂笑之色,说完便离开了张府。誓言?他倒要看看老天爷敢不敢收他!翌日,右相张兆驰负荆请罪,包揽下所有罪责,只是唯独没有承认找人刺杀宁王之事。几经思量,玄武帝看在他也算是多年尽心辅佐,又有怀王在旁求情,便网开一面,只赐死他一人。而与他相勾结的户部尚书却没有那么幸运,一家几十口人全部下狱,只等着秋后处决。而张家人虽逃过一劫,但所有官职在身的人一律罢官免职贬为庶民,家财房屋全部充公,显赫一时的右相张家从此再无辉煌之日。而后,玄武帝将枢密院正史管文彦提拔到右相之职代替张兆驰,将户部侍郎苏绍提升为户部尚书。而宁王那里,玄武帝不但赏下大量珍品补药,而且提升了其母的位分,直接从九嫔的的昭容晋封为贤妃。如此一来,本来有右相扶持的怀王却处于了下风,但这件事没有牵连到他,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张兆驰的事情告一段落,朝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气象。景容在这件事中虽即无得利又无损失,但他却对这位新任右相产生了兴趣。这个管文彦不过是一介寒门弟子,又无背景,不过短短的十年,就从一名通判爬到正一品的位置,这背后是何人一路扶持着他?景容一路从府外走来,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但脚步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走去书房,而是向那个半个多月没有踏足过的东院而去。东院的梅花在慕雪芙一天一天的等待下终于催的花熟,料峭的枝头含苞待放,如一颗一颗价值不菲的水晶,隐隐约约漂浮着清幽而淡雅的香气。西风起,天气渐次冷了起来。屋子里烧起了地龙,碳盆里的红萝炭发出轻轻的“簌簌”之声,慕雪芙坐在窗边欣赏着初冬的魅惑男人心她的头发并未梳成发髻,鬓边随意插着一只粉玉芙蓉簪,几缕青丝散落在肩头,与那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引人无限遐想。慕雪芙的肌肤白嫩如雪,还透着点点粉色,如芙蓉玉面,不胜娇羞。景容扶住她,微微叹了一声,向外面扬声吩咐道:“熬一碗醒酒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