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坐在这儿,手摔破了都不会哭,不知道家里的大人是怎么当的。
当这根手指靠近时,魏烟脸皮蓦地发起了烫,烫得她呼吸都滞住了。
但那只手并没有落下,而是在半空中顿了顿,便又收了回去。
那只手最后落在了在她发顶,用力一揉,弄乱了她的头发。
“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呀?”
“假期还剩多少天?”
“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魏烟:“……”
她还以为今天遇到好心人了呢!
太恶劣了!
她鼓起腮帮子生气。
少年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低头去看消息,手机屏幕的光倒映在他的眼底。
那双精致的桃花眼底色是浓浓的疏离,眸中幽亮的微光看起来像火把一样温暖,但只有靠得足够近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把火其实是没有温度的。
读完讯息,少年飞快按了几个键。
从手势上看,应该是在删除消息。
“以后小心点,”少年直起身,一手插兜,将剩下的小半盒创口贴放进了她的手心,温和地说:“玩够了就早点回家。不理我是对的,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走了。”
……
少年脚步声渐行渐远。
“贺智欣的家属。”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肩。
“你是贺智欣的家属吧?”
魏烟眼睫微微颤了颤,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痛了她的瞳孔。
她用力眨了眨眼,方才睁开眼睛。
睡梦中夏日滚烫暑气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呛入肺腑的刺鼻消毒水味。
这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将她从梦境带回了现实。
她茫然地看着惨白的医院白墙,摇晃晕眩的白炽灯,一动身下的折叠床就咯吱作响。
她还在医院,在给贺智欣陪床。
她不禁有些恍惚。
怎么突然做起这个梦来?
十二岁的暑假到现在,掰着手指算了算,已经快五年了。
五年,足够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这个梦境其实还有后半段。
那天这个温和的少年见过她后,就上了楼。
他找的那间房,就是她家。
他和赵国忠大吵一架,将她家的桌子、椅子、水杯……全能砸得抖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