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昀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心头的别扭消下去了一点,小怪兽又换上了粉红色的芭蕾舞裙在转圈圈。
“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就不和他们说话了。”周泽瑜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呀,”林开昀赶忙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也跟你没关系,跟谁都没关系,是我自己跟自己闹别扭。”
周泽瑜顺着她的话头:“那你跟林开昀说一声,让她别不高兴了,还有,饿了就要吃东西,胃病再犯了可又要去插管子了。”
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闷闷地说:“她说她以后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了。”
“还有要吃东西。”周泽瑜补充道。
和林开昀分开,周泽瑜看着车窗外开走的公交车,女孩头靠着窗户,手上拿着一本册子在看。他记得她的英语和物理不算突出,得想个法子给她补一补。等高中毕业,他们会有好多好多机会见面。
他想着,不由地笑了起来。
手机响了,他摸出来一看,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去疗养院。”他对司机说。
密闭的空间好像充满了水,让他感到窒息,他把车窗打开,夜风一股又一股地灌进来,他仍旧觉得喘不过气。耳鸣声渐渐响起,再放大,填满他的大脑。他本能地去找她的身影,却只能看见驶过分岔路口后越来越远的公交车。
他应该先回家找药吃,可脑子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四周尖利又干哑的嘶鸣声响起,无数低语在他耳边萦绕,好像有许多东西要涌入他的大脑里。
他的病症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为什麽?为什麽吃了那麽多药会没有效果?
他有点后悔,表演欲太强烈,武装的壳子太厚,让别人看不清他病态的内里,所以没有人好好治疗他。
“到了。”恍惚间有人敲了敲车窗。
好像才从噩梦中醒过来,周泽瑜眨了眨眼睛,视线变得明朗,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自己好好地坐在座位上。
车门打开来,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小瑜。”
是周禹安。
周泽瑜看了一眼手机,是周禹安发的消息,他的话从来都不如别的大人一样,要极力掩饰不堪来粉饰太平。
“白姨又吞药了,你来一趟医院。”
“吞药”两个字打开了某个阀门,汹涌的洪水瞬间涌过来,将他淹没。
“怎麽了?”少年目光望着后视镜,没有反应。周禹安眉头一皱,轻轻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