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大惊,连忙过去看那受伤的人,赫然发现那是户部的四司之一的仓部司郎中钱任用之子钱宁。只见钱宁的后背插着一支箭,位置不偏不倚正中胸口的位置,而钱宁早已昏迷了过去,气若游丝。「快叫随行的大夫!」原竟冷静地大喝了一声,又吩咐众人,「快把他转移回营地!把张晋厚抓住,他是凶手!」众人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钱宁带走了,而剩余的人则上前去压制住了张晋厚。张晋厚仍然未知发生了何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盯着原竟:「怎么不是你!」离间这里发生的事情随着钱宁被人抬回去而传了出去,钱任用得知自己的独子出事,连忙赶了过来。大夫正在替钱宁诊治,而由于钱宁当时是趴着的,射箭的角度有些许倾斜,才没有刺中钱宁的心脏,也让他捡回了一条小命。钱任用听取了众人的证词,发现行凶之人竟然是张晋厚,登时气得也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拉着他便要揍他。钱任用是京城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因其是户部管仓部司的郎中,天下各地的仓储出纳之类的都是由他管理,所以他的职位也是颇为重要的,太子倚重他,朝中大臣也不敢轻易地惹他。如今他的独子出了事,他的暴脾气上来,指着张晋厚怒斥:「我儿若是有事,我定不饶你!」张晋厚惨白着一张脸,道:「我并不知是他!」「那你以为是谁?」有人问道。张晋厚看着原竟,他总不能说他想杀的人是原竟吧?!只能辩解道:「我不是有意的!」「一次是无意,两次也是无意?张公子你这样的箭法,以后还是不要再出来狩猎了!」众人冷哼,谁说不是呢,上一次他「无意」射伤了原竟,这一回又「无意」射伤了钱宁,哪来那么多无意?「原竟,是你,是你陷害我!你明明不是这身衣裳的!」张晋厚急了,朝着原竟嘶吼。钱任用也看了原竟一眼,他不知道原竟是穿的什么衣裳,可张晋厚忽然提及她,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原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而她身旁的世家子弟则笑道:「我们上午狩猎流了一身汗,午后都换了一身衣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这衣裳!」张晋厚指着钱宁的衣裳,想说那是原竟的,原竟讶异道,「钱公子的这身衣裳倒是与我的有些相似,这衣料、花样,都是出自江南第一绸缎庄的吧?」江南第一绸缎庄出的布是天下闻名的,京城许多上层人家都喜欢用那里的布料来制衣,而花样、款式一样的也不少,所以原竟会穿和钱宁一样的衣裳并不奇怪。张晋厚想不明白,众人却是明白得很!钱任用当即便叫道:「将他送到衙门,本官要报官!」张晋厚急了:「钱伯伯,我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了我吧!」钱任用这才想起张宋威来,他一怔,怒火浇灭了一些。他跟张宋威那可是站在同一艘船上的,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独子眼下一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模样,狠下了心:「你爹又怎么样?你爹就能纵容你行凶了?」……此事很快便惊动了皇帝。原烨得知此事连忙赶去找原竟询问具体的事宜,见原竟一脸茫然,便知道这事与她无关。而钱任用跟张宋威反目成仇这事对他甚至是许多人而言都乐见的,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齐王了!且不管钱家与张家要怎么处理这事,原竟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她看着那件和钱宁一模一样的衣裳,拧着眉将它扔了。原竟在去向老翰林请教问题后,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有目的地闲逛。她知道秋猎大会快来了,而依照喜欢狩猎的如张晋厚、钱宁这样的世家子弟是一定会参加的。她多方打听了钱宁的穿衣习惯,便备了几件和他一幕一样的衣裳。秋猎出发前,她又打探清楚钱宁穿了什么,才换上那件一幕一样的衣裳来吸引张晋厚的注意力。她相信张晋厚此时对她是极恨的,还会趁着这次的秋猎大会对她下手的。紧接着,她只需说服其他世家子弟帮忙捉兔子。而钱宁与钱任用不同,他虽然性格暴躁,但是讲义气,人缘也好,从别人那处得知原竟要兔子,他又恰巧碰见,便帮忙了。为了给张晋厚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原竟特意带着人绕开他们。她又见张晋厚将随从都打发出去将闲杂的人带走,便知道机会来了,她利用众人回去用午膳的机会,放出了兔子来引诱钱宁捕捉。其实这个计划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都会功亏一篑,原竟心里也没底,只能听天由命。更何况她也不急着走这一步,她还有很多方法令钱任用与张宋威反目成仇。可是没想到,上天都眷顾她,竟然让她这么顺利地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