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出了「天外飞石」之事后,原烨也收起了心思,小心谨慎地开始办事,而奉天阁也总算是没再出什么纰漏。可哪怕如此,他也不能放松警惕,如今他减少了与齐王的往来已然惹得齐王不悦,如果他为了向齐王表忠心,被皇帝知晓,那他的仕途就真的完了。「罢了!」原烨叹息,「你如今已是举人身份,倒也能为你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当官?我还想等到四月份的会试呢!」原竟道,以举人身份入仕跟以进士身份入仕压根不同等,举人身份再怎么也只能当八-九品的小官,她不屑也不能只局限于小官。「嗯,那你就拼一拼看。」原烨不知不觉间就忘了原竟的女儿之身,毕竟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竟然中举了,这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可同时又有些紧张,如今的原竟年纪还小,众人看不出她的身份倒还好,可以后如何是好?为此,原烨暗暗琢磨起来:是该做点什么了。量体天微微转凉,原鹿氏站在管家面前,念叨着府里的大小事,计划着要储备多少炭木过秋冬。她看了一眼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原励,自从原励没有中举而在府内矮了原竟一头后,他就有些闷闷不乐。原鹿氏又扭头看还是那副淡定自若气定神闲的表情的南莲,心里有了一丝想法,对南莲道:「郡主,你看快要入秋了,励儿这衣服还是初春的时候我给他缝制的呢,是该换一件了~~」南莲明白原鹿氏的意思,就是让她给原励缝制衣服。原励一听,登时回过神来打了个冷颤,要知道南莲堂堂郡主出身,从小到大哪件衣服不是别人缝制的,要她缝制衣服,简直是痴人说梦!岂料南莲竟然认真地回答:「的确,入秋了,要为她添一件新衣了。」原励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又觉得是南莲终于开窍了,有身为他的夫人的觉悟了,心里颇为得意。也不再为没有中举的事情而闷闷不乐了,回到房间便叫丫鬟拿来尺子让南莲给他量身。南莲挥一挥手,丫鬟很是自动自觉地上前去帮原励量身。原励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能穿上南莲亲手缝制的新衣,他又能在朋友面前吹嘘一番了。原竟从原烨的书房出来往静心苑走去,花蕊和平遥迎面而来,她放慢了脚步。莫说乡试之前的那段时间她时常躲在书房里看书而鲜少去找平遥,哪怕是考完了试,以及现在发榜了,她也还是很少去找她。「遥姐姐。」原竟过去唤了一声。在花蕊的面前,平遥不好意思喊原竟作「竟儿」,只能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二少爷。」「这里无外人,遥姐姐怎得如此生分?」原竟笑道,又靠近她,「多日未见,遥姐姐可是想我了?」平遥脸蛋一红,娇嗔地瞪了原竟一眼,道:「你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也不见人。」花蕊有些纳闷,因为她身为原竟的护卫外加丫鬟,竟然也不知道原竟乡试后整日跑去哪里了,想想看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失职。越想越是失落,她觉得自己是没办法再担任护卫下去了,而且她也不太想看原竟和平遥如此调情,她绝对不是吃醋,她只是,只是,还没适应这样子的原竟!「不过是和友人一起去借酒浇愁罢了!」原竟叹了一口气,俨然是为自己没能拔得头筹中解元而介意着。平遥劝慰道:「多少人至白头也未能中举,竟儿小小年纪便成了举人,这可谓是惊天之才,竟儿何须为不能拔得头筹而难过?」「哎,别提了。」原竟故作忧伤地看了看天空,然后开始悲秋,「都中秋了呀,这叶子又落光了。」正要为此赋诗一首,一个下人刚好路过,低声自言自语地骂了句:「这地又得扫了!」原竟脸一黑,这话是顺着自己的话来说的,可她正在话悲秋,这声音怎得出来破坏气氛?!而那个下人拿着扫帚扫地,等他扫到原竟面前的时候,抬起头才发现原竟面色不虞地盯着他瞧,顿时吓得扫帚从手中脱落,他唯唯诺诺地喊道:「二少爷……」原竟没能拔得头筹中的解元这件事在原府里传开了来,谁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原竟平常不曾对下人颐指气使,可眼下她如此看着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哪里惹恼了她?「嗯。」原竟应了一声。那人在等原竟开口训斥,岂料半天了也没见她说什么,便道:「二少爷,奴才扫地……」「继续扫,扫干净些。还有这院子前前后后你都包了吧!花蕊,去,告诉其他人,这扫落叶的事情被……你叫什么?」原竟顿了顿,那下人白了一张脸回答,「小的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