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的过程并不长,医生当着许秋白的面说了一些问题。
敏感,不安,多疑,全是和温罗完全搭不上边的词,就这么落在了他身上。医生为复发的分离焦虑症皱眉,嘱咐不要让情绪起伏过大,要按时吃药,当然最好的对症下药还是自身要积极地去消除精神负担。
心病还须心药医,医生的目光落在许秋白身上,他自然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只怕温罗的病因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许秋白长久地呆坐着,周身都是沉寂的气息,他好像在认真听医生的话,又似乎游离在外。
直到紧握成拳的手被握住,许秋白抬起头,撞入一双平静温柔的眼睛里。
这样的人,怎么会……
“还没到那种程度,不用太担心。”医生这么宽慰道。
许秋白回握住那只大手,心里还是难过,也庆幸,还没到那种地步,完全可以扼杀治愈,他有信心,能陪着学长一起走下去。
出了医院,两人坐上车,车内开着暖气,温罗把许秋白叫到后座,也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手玩。
许秋白等了会儿,有点懵:“学长,不回去吗?”
“待会儿去趟超市,买点水果。”温罗说。
许秋白嗯嗯点头。
温罗捏着那几根干燥温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挤进去,十指相扣。
许秋白脸微红,又听温罗垂着眼帘说:“你觉得我麻烦吗?小白。”
许秋白连忙摇头:“从来没那么想过。”
“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吗?”
许秋白:“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温罗幼稚地继续追问,不像是在车里,像是婚礼上牧师在询问誓词:“就算我犯了错?”
许秋白挠挠脸,故意让气氛轻松些:“嗯,那也要看是什么错吧,杀人放火那种可不行。”
温罗摆出伤心遗憾的表情:“那样你就要离开我了?”
许秋白摇头:“那样就不是我离开你,而是你离开我了,你要去坐牢的。”
“噗。”
温罗眉眼跳跃着笑意,凑过去咬了一口许秋白的唇,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
男朋友!
许秋白瞪大眼,浑身血液加快,本来微红的脸瞬间像要被烧透了,连嘴唇都充血得发红发烫。
温罗左手摩挲他的后颈,低笑:“怎么,难道不是吗?还是不喜欢?那未婚夫?要不就老——”
一只热得快要出汗的手捂住了那张嘴,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许秋白胸膛起伏,有些气恼地瞪他一眼,随即拉开车门换到驾驶位上。
空中留下低低的一句:“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