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具摆放整齐,一切准备就绪,佣人们也开始准备上菜了。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
“阿宁呢?”是裴叔叔发问了。
我右侧的椅子空空荡荡。
“对啊,阿宁去哪了?”
裴阿姨也愣了下,“之前下午时阿宁还念念叨叨地说加栗要来了,闹腾个不行——这下,人怎么不见了?”
她转头向佣人低声说了两句什么,“我让李婶去叫他,估计等下就下来了,”对我歉意一笑,“这孩子加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知道的,就没个着调的时候。”
“我知道的,没事啦阿姨,我不介意的——”
我嘴上当然应着没事没事,说了几句俏皮话。
但我另一只在餐桌下的手,打开了刚刚震动的手机页面,是裴知宁发来的照片。
只扫了一眼,我就啪地摁熄了屏幕。
这小子在干嘛!?
-
裴知宁盯着自己房间屋顶的天花板。
少年双目失神,胸膛还在起伏。
洁白柔软的被子把胡乱斜躺着的少年裹在中间,少年一只白皙的脚伸出来搭在床尾,另一只腿分开岔在被子里,凌乱地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折磨。
少年满脸都是残留的透明液体,泪水,涎水,嫣红的唇瓣之间,牙齿还紧紧咬着自己银色链条一样的项链。
生理性的泪水还在盈满眼眶,无意识地自己顺着眼尾滚下去,干成一道道痕迹。
裴知宁瘫在床上。
牙齿叼着的银质的项链被他一直下意识地咬着,齿间几乎都发麻。
天花板的花纹终于在他的视线之中,缓缓聚焦。
时间都失去了流动的痕迹,他抽出自己的手,整个身体僵硬了片刻,又像是棉花一样地绵软下去。
而另一只摊在另一侧的手,握着一只手机。
屏幕中央,是一张发送出去了的照片。
他很乖。
没有拍什么别的。
裴知宁很懂事的。他只是拍了加栗最喜欢他的地方,想要讨好她。
毕竟今天哥哥也在这里。
哥哥认识林加栗比他更早,跟林加栗更熟,跟林加栗更亲密。小时候就是,只要哥哥在,林加栗的目光永远就不会在他身上。
好难得才能见到她。
裴知宁傻傻地想。
嫉妒的情绪,又酸楚又疼痛,要充斥少年的胸膛,几乎让他眼眶都泛酸。
跟哥哥在一起,他总得想点办法,从一开始就得到她更多的注意力。
这样……
她才能多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