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点,你陈二爷往后不管如何飞黄腾达,蕊儿不能丢下。到时候不管你们夫妻走到哪里,就得把这孩子带到哪里,等她到了年纪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要是这一点做不到,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当娘的不体谅儿子。”金氏知道儿子的意思,她却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有蕊儿的事她又再次叮嘱了一回。她知道,蕊儿养在自己身边可以,但若是长大之后还这样,还让她留在荆湖县城里,她顶天也不过是在县城找一户好人家嫁了。若是儿子往后有大出息,蕊儿能跟着他走,说不定孩子也能有大造化。她这些年终归养了她一场,得替她把最好的未来都安排妥当。原以为是一场狂风暴雨,没想到自己最后就当了一回背景板,除了进门的时候叫了一声母亲,旁的什么都没说。不过就算只听着也不妨碍她能感受到陈景此时心中难以言喻的复杂,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又无力,她只能是伸手牵住陈景的手,坚定的陪他走下去罢了。·决定了出门的事,接下来几天整个东院都忙到人仰马翻。陈景到底是个被人伺候惯了的爷们,他总觉得收拾收拾点东西就能走,根本花不了什么时间,为了个惊喜闹出这么一摊子事不止,还把三清给累了个半死。“二爷,我可跟你说啊,这样的惊喜咱有一回尝尝什么滋味就行了,以后可不兴总玩这一招行不行。”上辈子三清出门旅游玩三天都得带个大行李箱,现在要去出去住一两年,还是从南边往北边去,还是个没快递没飞机出了门就跟失了踪一样的世界,她这几天简直就跟马上就要过冬,却还没屯一粒松子的松鼠一样,不管看见什么都觉得有用,恨不得都带上。最后愣是又挑挑拣拣的收拾出三个老大箱子的东西来,要不是这回走水路,这么多东西还真没法弄。“不玩了不玩了,可把爷给玩毁了。”陈景这会儿比谁都后悔,这几天院里再有下人,忙不过来的时候他这二爷也得帮着三清收拾,尤其好些东西都是三清贴身要用的,真要让别人来归置,他自己还不乐意呢。“对了,这事你跟岳父岳母说了吗,明天早上他们都来?”要不说男人到什么时候都摆脱不了幼稚呢,他想给惊喜的时候那就一心一意全是惊喜,根本没想到别的。现在后续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可不就傻眼了。尤其是沈家那头,他冷不丁的要把三清带去京城,沈家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这都问第三遍了,前天我哥来府上凶的那人不是你啊?”三清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冲他皱皱鼻头,扮了个鬼脸装模作样呲了他一下,“你也是,不跟我说就罢了连我哥你也没说,这下好了,他已经回去接我爹我娘去了,明天你就等着吧。”“不是,咱讲讲道理好不好,我连你都瞒着我先跟我大舅哥说,你听听这话多新鲜。”陈景不服气,一屁股挪到三清身边坐下。随即觉得不舒坦,又换了姿势在罗汉床上躺下,头枕在三清腿上耍无赖,“反正明天咱们出发,要是岳父真发火我也没辙,到时候干脆我拉着你就跑,咱什么行李东西都不要了,只要上了船谁也追不上我们。到时候啊咱京城也别去了,一路上瞧见哪里好就在哪里停下。”陈景越说就越没个正形儿,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说到隐居之后两人应该生几个孩子,种几亩地喂几头猪几只鸡了。只可惜沈三清天生从不向往那种纯田园生活,一边听陈景胡说一边完全不克制自己的一脸嫌弃。“你就带我一个人走啊,那到时候生了孩子谁给你带,开了田谁来种?猪我可不会喂,鸡只要还会动我就怕,还有菜,二爷您分得清哪里什么是韭菜,什么是草吗,你啊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备考吧。”前些天三清跟着孙妈去乡下时,就无数次分不清田里的东西是什么,明明上桌都认识的换了个地方就全分不清了。认都认不清又何况还要自己去种,三清只觉得陈景要是真敢那么干,自己就敢立马抛夫扭头就走。“啧,人家家媳妇都是生怕夫婿太出息了管不住,怎么偏你不一样?”原本陈景说了这么多还以为三清就算不感动到落泪,也会十分激动的表示愿意跟自己去天涯海角,没想到自家这媳妇就是跟旁人不一样。“我无所谓啊,反正早起读书的也不是我,这些年为了科举花了成山成海的银子的也不是我,这出息不出息的不还是二爷说了算。”三清这话说出来,一下子就把还在图嘴上快活的陈景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侧过脑袋看了看三清,感觉看不分明又坐起来看,直到看清楚她一脸坦然之后,才又躺回她腿上,“你瞧瞧你说的,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