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将小儿子留给薛姨妈解闷逗趣,两口子带着两个大儿子去了正院。晚饭之后的时间通常情况下宝钗都不会再做跟生意有关的事情。当然她的这一习惯也是最近几年才养成的。搁在以前宝钗恨不得钻到账本儿里去。刚成亲头几天,卫若兰还有些个矜持,不过当他发现他若是不主动,某个女人就不会太痛快的上床休息后,便横刀立马的干了起来。只要一到亥时,不管宝钗想不想睡觉,卫若兰都会将人打横抱着扑到床铺之上,不等宝钗说什么,直接堵了嘴巴……不管不顾的一番折腾,不到天际出现鱼肚白,卫若兰再不肯放开宝钗。开始的时候,宝钗还有力气扭动身子,可是到了后来,便只能骄喘连连,语不成句……宝钗艳丽无双,便是无情也动人,这种时候残妆未卸,云鬓松散,更是让人移不开双眼。世家子多是射圃围猎,卫若兰自然也是如此。尤其是卫家太太当初‘望子成龙’心切,并未‘慈母多败儿’卫若兰的体力跟上去了,薛家的大床质量也是没得说,于是这一夜又一夜的,倒也改了宝钗夜间看帐册子的习惯。睡的太晚,起的太早,吃了晚饭哪还有力气看帐册子呢?而等宝钗有了身子,这种夜间活动的取缔,又让俩人都不习惯起来。╭(╯e╰)╮宝钗的知识还是非常不错的,于是在孩子们长大些以后,亥时之前的时间也被占用了。宝钗晚饭后考问孩子的文化课学习进度,而际若兰则是考校他们的武术功底。之后到了亥时,睡觉的睡觉,造人的造人。一家人各自休息不提。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不外如是。午夜梦回之时,宝钗偶尔会想起当初做过的一个梦,还有梦中那个奇怪的女人。她说错了,错了,都乱了。她似懂非懂,醒来以后心中仿佛知道她在说什么,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生活,多么幸福。又怎么可能是错的?难道她原本是不应该获得幸福的吗?凭什么?只因为她是商家女吗?除了身世,她薛宝钗自认样样不输于任何人,凭的什么,别人可以获得幸福,到了她这里就是错的,乱的?黛玉可以嫁个好人家,成为候夫人,她的弟弟可以娶公主当朝官。探春可以成为高官嫡女,嫁个好夫婿,为什么没有人说她们是错的,偏偏还说自己这微小的幸福呢?于是这般想的薛宝钗心中存了一股愤慨,在那之后便再也不曾梦见过那个带着仙气的梦,以及梦里那个美艳的仙姑。而这个梦,随着岁月的流逝,宝钗也渐渐地忘记了。“姑娘,老奴在薛家四十年,可以说对咱们薛家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姑娘怎么可凭白无故的冤枉了老奴,您就不怕其他奴才寒心吗?”说话的人是薛家外面的一个掌柜的,今天被薛宝钗叫到府里对帐,却不成想竟然被宝钗指出了一些隐秘之事。宝钗坐在上首,看着地中央耿着脖子在那里自我申辩的某位掌柜的,笑得很是轻蔑。“你在薛家四十年,我自问薛家没有任何亏待你的事情。可你又是怎么对待我薛家的?”宝钗一说完,便将她身边案几上的一本小册子甩到了地中央。那老掌柜的起先还是不服,可是拿起了那帐册子仔细一看,冷汗瞬间便留了出来。看到这本帐册子,老掌柜便都明白了。他是将很多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他面前的这位女家主,也不是吃素的,因为她还可以自己制造证据。那个与他谈生意的蜀地商人,恐怕便是他们薛家的当家姑娘安排的。见此,老掌柜的也不说话了,宝钗冷冷一笑,冷面含霜的让人将老掌柜的送到衙门。解决了一件对于宝钗来说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后,宝钗便让早就嫁为人妇的莺儿去院中的树下取一丸冷香丸,宝钗用黄柏水服下。十二分的蜂蜜与白糖,十二分的黄柏煎汤。苦中带着甜,甜中又夹着苦,入口后,那空气中冷冷的香气却不曾有一分一毫留在齿间冷香丸,冷香丸还剩半碗的黄柏水,宝钗随手给了一旁侍候的丫头。起身慢慢地向门口走去,那里有个男人正在一步一步教导着他们的儿子学走路。看着莺儿走出院子,将剩下的冷香丸又装回了坛子埋在花树根下,宝钗非常庆幸她这些年没有懈怠一直让人收集这种药的药引子。不然以她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吃上一丸的用量,岂不是早就断了药。从娘胎里带来的这股热毒,只要心绪有了起伏,便会犯病。犯病时总是出现喘嗽之症。每每发病,都让她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