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宁挣脱不掉,又急又怕,大叫道:“救命啊,救命!人。贩子拐。卖小孩啦!”
莫名和人。贩子划上等号,萧松烈抿紧唇角。
医妇一边抱紧戈宁,一边轻声安抚:“方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人。贩子,这里是镇北军驻扎地,不会有人。贩子。”
戈宁仍旧不信。
“你们就是人。贩子!我不信你们的话,我要见嫂嫂和大哥,我要见方大勇,我要回家。”
从未有人在萧松烈面前如此言行无状,卫嘉言怕义父恼了婶婶,拉住萧松烈的袖子,悄声道:
“义父莫要生气,婶婶失忆,记忆停留在15岁,还是个孩子呢。”
萧松烈自是不会和病人计较,他摆摆手打断卫嘉言,视线凝在戈宁身上,语气镇定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戈宁奇异的安静下来,不假思索的回他,“你能送我回家我便信你。”
萧松烈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是他疏忽了,临行前未能想起从戈安那里取来信物,戈宁醒来后发现自己背井离乡,举目无亲,难免惊慌彷徨。
戈宁没听到声,紧张的磕磕巴巴,“你、你们要是不送我回去,我就、我就……”
想了一会,戈宁自觉找到了让他们忌惮的威胁,扬声道:“我就撞墙、不吃饭、划花我的脸!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决不让你们如意。”
“糟糕,婶婶误会我们了。”卫嘉言跺了跺脚,碎碎念:“送婶婶回方家坪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这可怎么办……”
戈宁只听见卫嘉言一个人叽叽咕咕,怀疑他们在谋划什么,声调渐渐尖锐:“我、我说真的,你们快放我离开!”
怕他们不信,戈宁握紧发簪,狠狠心,将簪尾的尖锥抵在颈侧,黢黑的木料陷入白腻肌肤。
卫嘉言吓了一跳,“婶婶且慢!”
医妇瞬间慌了手脚,想去夺簪子又怕伤着人,“哎呦,夫人使不得,小心伤着自个。”
萧松烈:“把簪子放下。”
低沉的声音,发号施令的冷硬语气,无需目睹,戈宁便能感受到萧松烈无意间释放的威压。
握住木簪的手紧了紧,戈宁忍住心慌,道:“我不,除非你们送我回去。”
僵持间,尖锥之下有血珠冒出,顺着雪白颈项滚落。
卫嘉言暗自焦急,他看了看戈宁,又转头看了看萧松烈,脑子一热,高声道:
“方大勇没死!”
戈宁辨别了一会声音传来的方向,脑袋稍稍偏了一下,“你说什么?”
萧松烈低头看向身侧的卫嘉言。
卫嘉言硬着头皮道:“方大勇,也就是我义父,是他要带你去京城。如今是延和四年,不是永元六年,新帝已登基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