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点开备忘录,将最近的几条看了一遍——连沛误解我和慈良的关系,说了过分的话,扣一分。
连沛说带我出去,结果是他们那几个富二代的聚会,我再次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玩物。扣两分。
连沛给了我两百万,真大方啊,可是他对我好凶,还是得扣一分。
连沛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慈良删除了,他还说想让我安心待在家里。扣两分。
连沛认为我有蓄谋想上位,他不相信我。其实他想多了。扣两分。
连沛让我吃药,多吃了一颗,应该对身体没有很大的影响吧。有也没有办法的,毕竟他不相信我。扣三分。
连沛现在只剩下十五分。
阮愿的手指停留在屏幕的键盘上,下不定决心要不要因为连沛贬低他而扣分。
“扣完分”就离开,是他给自己设置的底线,以防自己喜欢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成为曾经唾弃的那一类人。
也正是想到他会严格地遵守,还是会产生舍不得的情绪。
再扣分意味着他距离离开的那天更近一步……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没有连沛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阮愿还是又给扣了一分,盯着十四分的结果看了许久,眼前的文字逐渐模糊,“啪嗒”一下,一滴泪落在屏幕上。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阮愿,你好矫情。”
理想型
果然,在连沛去了美国的第二天,阮愿迎来了他的发q期。
当天,他接到了周奈的电话。阮愿犹豫了一会才接起来,直觉告诉他,他不会想听周奈接下来说的话,可他又担心周奈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周奈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发q期快到了:“愿愿,发q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oga的受|孕|率比平时要高。”
“你怎么还抱着这个念头?”阮愿烦躁道,“给你说实话,我发q期已经到了,现在连沛在国外,我一个人无|精受|孕吗?”
“……没事,还有下一个发q期。”周奈声音很轻。
可阮愿有种和他无法交流的无奈感:“你打电话来就为了给我说这个?”
他不知道普通家庭的爸爸和孩子会怎样沟通,他也不指望周奈会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上班累不累、身体还好吗,也许在周奈眼里,为他谋“出路”是为了他好,但他不需要。
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周奈也没有再打来。
在阮愿的单位,发q期可以请三天假。阮愿注射了抑制剂后,身体的热度降了下来,可以照常生活。可就像有一头困兽被关在囚笼里,压制住了它,却还是能听见它的吼叫,感受到它的挣扎。大概是和他的信息素不能正常释放有关,如果没有alpha的陪伴,发q期这几天他会低落、易怒焦虑。
在家待了一天后,到了傍晚,阮愿受到激素影响,开始胡思乱想。想连沛和老同学见面怎么样?想美国有没有连沛的“旧情人”,想他未曾参与过的连沛过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