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内疚。
林惟接过纸袋,一怔。
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这两天太过疲惫,他的反应慢了两拍,等他回过神时,成隐已经转身离去。
林惟懒懒地靠在门框上,从袋子里取出保温桶,他才掀开一个小缝,浓厚的中药味就飘了出来。
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他抿着唇,将保温桶一放,迈着长腿,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月亮
夜深,电梯很快上来了。
成隐走进去,按下按钮,随即揉了揉眼睛。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被人重新按开。
成隐视线有些模糊,还没看清人影,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拽出了电梯。
成隐重心不稳,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她鼻尖都撞疼了。
林惟低垂下来的眼里,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成隐视线恢复正常,怔望着他:“你还有事”么。
“成隐。”他语气认真得不像话。
“嗯?”成隐古怪地望着他。
林惟喉结动了动,喑哑着嗓音说了一句话。
走廊是声控灯,暖黄色的光线从他的脸上划过,让他的眸子恰似多了些温柔。
成隐的脑中忽然像烟花般炸开,尤其在他的温声细语下,无比致命。
林惟看她半天没有回应,极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和解怎么样?”
成隐轻颤着眼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没作声。
林惟盯着她的眼睛:“我们和解。”
心尖有些窸窸窣窣的东西在躁动着,成隐紧紧攥动指尖,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
成隐低下头,想了想:“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林惟下意识回:“嗯,我送你。”
成隐愣了愣,摇头道:“不用,你是病人。”
成隐开车回到家,先给自己泡了杯姜茶。可她还是感觉身上有些凉,又滚进了浴室。
水放得很满,整个池子里全是白色泡沫。成隐坐在浴缸中,两只眼睛飘向虚空。
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着林惟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说的和解,是什么意思?
大约是池水太烫,成隐的脸颊红透的像苹果,莫名还有一丝心慌。
她深吸一口气,干脆将整个头埋在了水中,嘴里不停吐着泡泡。
直到憋气憋不住了,她才又露两只眼睛。
还是想不通。
放假两日,成隐除去休息之外,每晚还会去林氏之前拍下的那块地。
再被林惟“折磨”的那半个月之中,她陪他视察过这块区域。她发现那边有几条流浪狗,瘦骨嶙峋,看着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