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出什么敌意,话语间的挑衅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但谢俞靠着墙看了会儿,一眼看出来贺朝这个笑算皮笑肉不笑,虚伪得很。
“圾哥,”旁边那桌有人问,“怎么着?认识?”
然后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看校服是二中的吧。”
刚才贺朝一直背对着他们,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喝得上头了,没注意看,现在仔细看两眼,有个对二中“杰出人物”比较了解的人惊了:“我去,这不是二中贺朝吗。”
说完,那人音量又低下去,补充道:“……那边内个,谢俞?”
圾哥也没再要求贺朝喝酒,仰头自己全喝了,在一片喝彩声里,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拎着空酒瓶说:“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了,三年啊,时间过得真他娘快。”
圾哥走上前两步:“既然你记性这么好,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我说别让我再见到你,记得吗?”
刚才气氛还比较模棱两可,这回是挑明了要闹事。
那边两桌□□个人也不看热闹了,直接站起来,椅子往后退的时候在地面上哗啦出刺耳的声响。
贺朝一只手手掌抵在桌面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爱与和平,不过爱与和平四个字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讽刺,就像黑水街群聊里整天在喊‘我去你妈我杀你全家’,却取个不要打打杀杀的群名字。
半响,贺朝说:“有什么事冲我来,让他们先走。”
沈捷身为贺朝嘴里的“他们”之一,还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干什么,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气氛不太对,他放下筷子说:“不走,是兄弟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朝哥,没在怕的,正面刚,我们这还有可以一个对七个的老谢。”
如果换了平时,贺朝绝对会拍拍他的肩,来一句:老谢也是你叫的?
但贺朝只说:“刚个屁,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赶紧走。”
“兄弟?”圾哥笑了,这两字好像点中了他什么笑穴一样,他笑得很夸张,捂着肚子弯下腰,半天才止住,他抬手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又说,“……这位小同学,你把他当兄弟,你知道你朝哥最擅长干什么吗。”
圾哥说着说着,语调越来越慢,最后隔了几秒钟才吐出一句话:“他最擅长背后捅兄弟一刀。”
贺朝没说话。
或者说,全场突然陷入一阵莫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