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一听来人姓狄,立即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对方。身形提拔健硕,有将军之风,年纪却与狄青对不上号,而且好像也不认识自己。他拍了拍文远:“介绍一下?”文远还当他在帮自己解围,忙道:“啊临哥,这是狄将军的儿子狄詠,我从前在军中的伙伴。狄哥,这位是江临,江节度使的儿子。不是我听得入迷,是江少丞的课实在讲得太好……”江临才明白过来对方的身份,便见狄詠露出些惊喜的神色道:“您就是大理寺的那个江少丞?”狄詠翻身下马,凑到江临得仰头看他的距离,高兴道:“前些日子给少丞送去的礼物,您可有收到?”“江某承蒙抬爱,却一直不知自己做了何事,能得贵府青眼?”狄詠笑了一下,说:“说来也是小事。只不过之前那桩天狗杀人的案子刚闹起来时,城中起了些与武将不利的流言,幸亏少丞您及时解决了那桩案子,那流言才没发酵至影响家父的名誉……”江临慢慢眨了眨眼,恍然想起自己错耳听过的几句闲谈,似乎确实有人说那天狗是被武将召来的来着。再一想历史上的狄青基本上就是被流言蜚语给害死的,江临不禁觉得脊背发寒。这种害死人的谣言岂是只因他迅速结了案就能消解的?还不是因为此刻的狄青才刚刚出名,还没有威胁到太多人的利益,若是他官居枢密使,背后之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此事引起了江临的警觉,他微微握紧了拳头。狄青是宋朝难得一见的将才,他绝不能让对方如史书中一般郁郁而终。或许那四象秘宝便是自己穿越到的这个世界为狄青准备的满级装备。看来待展昭回来后,寻找其他秘宝的任务也迫在眉睫了。·越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江临的心情便愈发放松。在肌肉记忆的加持下,描了上百张红的江临终于将原主的字迹学了个九成相似。剩下的那一分可归咎于发挥问题,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组织复习的工作也没有给江临带来什么阻碍。相反,因为他将自己的课堂改成了开放讨论的模式,在围观众学子们据理力争、寻找案例的过程中,江临如他当学生的时候一样,在脑海中激情碰撞着各种知识与论点,结合着情境,更好地将法条和相关的判例刻印在记忆之中。而来找他问题的优秀学子和与他商讨的修改意见的司马光,都成了江临的偷师对象。他这副脑子带着天然的优势,想不学好都难。江临完全沉浸于学习的快乐之中,甚至到考试结束,他都有种不愿搁笔的感觉。随即他便用自己的右手扇了左手一巴掌。有病吧你,写毛笔字还写上瘾了?一旁的白玉堂踢了踢他一脚,找茬道:“喂,你不会是考砸了,在这儿自怨自艾呢吧?”“怎么,五爷想和在下打赌?还没输够吗?”“你这人……”白玉堂推搡着江临刚走出考场,便有知鸽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匆忙将那信鸽腿上的竹筒取下,展开里面的字条,随即用力地往江临背上一拍,差点把江临拍出一口血。白玉堂却自顾自地兴奋道:“姓江的,展昭带着玄武战车回来了!”江波风卷立49江波风卷立江临立即和白玉堂一起赶去见了展昭。他们一路上还听闻了狄将军又带着北部军取得了大捷的事,心情也跟着城中的气氛松快起来。江临原想着,展昭即便找到了鼍龙之壳,上面也只有标记了玄武战车藏在何处的地图,想找到秘宝还要再受一番周折。待见了展昭,他才发现,原来那鼍龙之壳上所刻的图样并非记录了战车所在位置的地图,而是一幅战车的完整构造图。而玄武战车车身的主要部分,就是鼍龙之壳。鼍龙之壳本身有一丈大小,外形酷似龟壳,材质极其坚硬,刚好可以充作成玄武战车的底座,原本中空的部分又恰好嵌入了特殊构造的炮筒。光看外形,就能觉出其威力不俗。想起关于狄青“戴假面,御龟蛇”的传说,江临愈发觉得这玄武战车是给大英雄狄青独家设置的装备了。白玉堂明显也对这宝贝战车非常感兴趣,围着它转了好几圈,又研究起那龟壳背上的构造图。江临忽地灵光一闪,道:“我们有了这份图纸,若能找到合适的材料,岂不是能将这威力十足的‘玄武战车’量产出来?”他戳了戳白玉堂的胳膊,小声揶揄:“白司直,你那么懂机关,可能够根据这图纸,复刻出战车原本的样子?”白玉堂最近烦起来总爱口嗨,说要把赖啸的那一套机关用在展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