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丞,抱歉,当时说要护你,却没想到那护卫是歹人假扮……”展昭听说江临是被那侍卫所伤,将前因后果串连起来后,更恨自己当时不够谨慎。他惭愧道:“待在下回到藏书楼时,国子学的侍卫们已经发现你昏倒在地。他们说并未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藏书楼里只有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书生,名叫郑贺。”江临道:“检查过那些侍卫们吗?”“他们中有一位被打晕剥了衣服,其他人身上没有发现血迹或打斗痕迹。在下将您安顿好后,也重新搜查了藏书楼,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人。”展昭补充道,“月华明珠暂未找到,在下先派人将藏书楼围起来了。”文远不解道:“这月华明珠与我家的那些夜明珠有什么不同吗?那人至于为了个珠子伤人?”江临心里微沉一分。他昨天是在残血状态下凭借本能击中了歹徒,本就没使上几分力气,对方比他早醒,也是正常的。但那个歹人所说的那句“又是你”实在令江临耿耿于怀。这句话意味着对方曾与自己有过交集。或许那人就是因为知道江临身负武功,才出手如此狠辣;又或许,那人本就与江临有仇,昨日便起了杀心。但江临记不起前因后果,无法向众人解释,又在潜意识中不想教身边的人无端替自己担心,便暂未提起自己与对方的渊源。江临按了按太阳穴,道:“昨天那歹人走得狼狈,不一定有时间带走明珠。我与你再说个方位,应该就能找到。”江临从荷包里取出一寸炭笔,用左手在宣纸上艰难地画出了一幅藏书楼的平面图,标记出了一个方向。展昭问:“你如何知道这就是明珠所在?”“还是那招‘投石问路’。”江临分享着自己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小技巧,“在遇到危机时,人们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所在的方位。而昨日那侍卫来敲门时,白玉堂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他只看了一眼,你就注意到了?”展昭有些惊讶。江临点点头。他昨天陪着白玉堂一同进入藏书楼时,就打算用制造危机的方法判断月华明珠的具体方位,所以能捕捉到白玉堂的微表情也并不难。展昭心中对江临敏锐的心思更加佩服,带着纸条便向国子学去了。江临在纸上又画下一物,递给了谢龄,道:“下午去一趟启先生处,把这个交给他的徒弟。”谢龄看见图上所画的鱼形匕首,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是……”“我尽量还原了昨日那人划伤我时所用匕首的形状。你让他看看,是否能与陈知府身上那处致命的伤口对得上号。”江临从床上站起身,随手理了理长发,换上一件洁净的红纹白衫,似是打算出门。谢龄不解道:“少丞,今日难得请了假,您头上的伤也该去启先生处复诊了,不如与下官一同去他的启明医馆看看?”江临动作一顿。启游现在虽是大理寺的仵作,早些年却是南方有名的神医,尤其擅长针灸。经谢龄一提醒,江临才想起,自己穿过来时,正巧遇上原主头部受创,确实是就近找了启先生医治的。这两天到了该复诊的日子,他却忙忘了。江临点头道:“我晚会儿再过去,现在还有旁的事情要办。”谢龄的担忧之语还未出口,便被文远截断道:“别劝了,临哥的身子骨好着呢。他现在与我有约,要去谈一笔大生意,没空搭理你了。”·相辉楼,雅间里。“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开封府首富彭正谦之女,我的好朋友,彭英儿。”文远向江临介绍道,“她对你的《学霸笔记》很感兴趣,特意教我将你约出来聊聊。”江临也没想到,那日勾栏里于混乱间被他扶了一把的华服少年,竟是首富之女。原本他还在纠结,在武侠世界里,他该不该一眼就看出这身少年打扮的人是个女孩。听文远介绍完,江临才放心地招呼道:“彭姑娘,有缘。”虽然江临才到开封府不久,却也听说了不少彭正谦相关的故事。据说宋朝经济发展初期,各个地区货币不同,彭正谦便是抓住了可以控制汇率的空子,靠货币兑换发家致富。又因早年间给太·祖皇帝供过粮草,彭正谦在京中人脉甚广。他靠着关系垄断了外地商人手里的盐引和茶引,手下产业千万,如今的经济地位约远超现实世界的商界巨佬。将某一方面做到极致,彭家再不必论什么士农工商,只知富可敌国,认识文远这样的闲散侯爷也不稀奇。自己的卖书大业正缺资金,文远恰好就给自己拉来了一位如此厉害的投资商,江临不禁和文远“客气”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