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时乐渝本就想躲着他,但既然遇到了,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管他喊住她是为了什么,再次和他道谢,转身离开。安逸在门诊大厅,恰好能看到时乐渝这边的情况,等时乐渝走到她旁边时,见她还在盯着那个位置看,疑惑着问她:“想什么呢?”安逸回神,若有所思:“刚刚那个是向医生吗?”时乐渝轻轻嗯了声。安逸有些迟疑:“那他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啊?”“”“碰巧遇到了。”时乐渝解释,没太当回事,慢慢悠悠向前走:“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时乐渝和安逸并排走着,低着头看手机,他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有感觉。安逸没多问,毕竟两个人当初阴差阳错认识,后来时乐渝又没有过多解释离开,总而言之,两个人最后相当于毫无联系。甚至可以说,现在见面她会替两人觉得尴尬的地步。能说上话已经在她的意料之外了。商量好地点,安逸来到时乐渝车上,对她车上新添的这些小玩意儿感到好奇,随意看了几眼。又猛然想到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太过突然以至于用力过猛,在副驾驶上呲牙咧嘴一会儿。时乐渝觉得她神经质,又感到她好笑,边发动车子边笑出了声。安逸撇了撇嘴,系好安全带,说:“我刚刚应该去找向医生的,他的12床病人!太烦人了!”安逸和她是大学同学,俩人在大四这年都在展北市医院实习,只不过毕业后她去外省学习一年,最近刚回来,回来后就在木雕室工作。而安逸依旧留在医院,现在是普外科一名护士,与向琰同科室。不等时乐渝问,安逸就说出12床病人的种种劣迹,而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叹气:“我的黑眼圈就是因为这个患者,到现在还没下去。”本也就是吐槽,安逸也不需要时乐渝的过多安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起时乐渝在怡山市的一些事情。时乐渝自知在怡山市那一年时间几乎没怎么和安逸联系,两人甚至有的时候半个月才能回复一次,也就一一回答着。来到目的地,时乐渝一个单手转方向盘的操作让安逸羡慕。下了车,时乐渝注意到对方的眼神,不解。安逸指了指车:“你这车技越来越好了啊。”时乐渝笑了下,车钥匙在手指上转着圈:“四年车龄呢。”“也是。”作为一个拿到驾照就没开过车的人,听完时乐渝的话,安逸心里平衡了。两人选的是展北市比较出名的一个夜市,来的时间比较早,街边才有零星几个摊位。安逸拉着时乐渝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消耗时间,两个人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街边的摊位都来的差不多时,时乐渝被安逸带出去,两人走走停停,遇到新开的摊位安逸就会告诉她,觉得好吃的也会告诉她。美名其曰是让她不和展北脱轨。两人玩到九点多才分开,安逸家离这边比较近,直接走回去。时乐渝往停车场走。习习微风吹过,减少一部分燥热,树上的蝉鸣与街边路人的说话声充斥在耳边。把散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她还是更喜欢展北的天气,怡山市环境虽然好,但是对她来说,太过潮湿了,哪怕在那边一年的时间,她还是没适应过来。又想起向琰最后喊她的时候,他应该是要说什么的,周遭环境以及她内心想法,让她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顺势离开了。直到手臂突然感觉有些痒,时乐渝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被蚊子咬了。蹙了蹙眉,边走边晃动双臂,以此来减少被叮咬的概率。停车场离这里不远,找到车后时乐渝发动车子,路上没什么车,时乐渝脑海中不自觉会回荡着安逸在医院和她说的那句话。——那他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余情未了吗?时乐渝感觉并不是。又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酒吧。向琰对她表白,她拒绝的委婉又明白,没有任何争执,也没有歇斯底里。在他表白的第二天,时乐渝就去了怡山市。不是逃避他,是一个想了许久的计划。刚去怡山的时候,她也想过她对向琰的态度,那一年俩人之间种种行为虽然历历在目,但最终她还是非常确认自己的想法,她把向琰当朋友来看。所以再见面的时候,她少了原来那份熟稔,喊了一个她觉得符合现在关系,也不会出错的称呼——学长。没有时隔一年多初次见面的窘迫,又想起向琰在医院那股似有似无的疏离感,时乐渝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惋惜,失去了一个,她觉得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