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绽一颗心随着沈迟的语调跳动不止,频率早已变得不正常,但这种时候,再大的异常都被人给忽略了。
他急促地问:“那图纸呢?”
“体育馆的设计图、su建模图,所有成像资料都留存在公司内部,你爸爸手里的那一份只能算是备份,开庭的时候没有拿出来,拿出来也可能没有法律效力。”
所以苏淮生当年选择自杀,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身后的这些事情。
转念一想,就算将苏淮生留下的图纸公之于众又能怎么样,人死了就失去了辩白的能力,设计图会不会被替换,替换成什么样的都由对方说了算。
苏绽忽然苦恼起来,喃喃说:“可是七年前都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我不可能查不清楚就把东西拿到你面前。”沈迟显然是有准备的,反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另外一份资料,可能比苏绽手里的那一份还要厚,他将之推到苏绽面前,“这是所有与这家公司有关的资料,包括它的创办历史、历任董事、承办项目……”
沈迟顿了顿,“以及在体育馆坍塌以后逐渐退出市场的所有记录。”
苏绽一愣,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退出市场。”
“是。”沈迟点点头,忽然换了一个问题,“还记得我去年忙了很久的、焦总的离婚诉讼案吗?”
苏绽很有印象,略一反应就想起来了,当时焦总派车接送沈迟,他还吃了好一通醋来着。
“记得。”
沈迟说:“焦总的前夫就是当年参与建筑的负责人之一,据他所言,公司的确有推卸责任、逃避风险的行为。”
苏绽深吸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世界这么小,兜兜转转又把所有人绕在了一起。
他一只手还被沈迟握着,另一只垂下来的手就搭在沙发上,在沙发上扣出一个不小的褶皱。
钟秀秀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开口叫他:“绽绽,该你做决定了。”
苏绽红着眼睛点点头,偏头对沈迟说:“我要起诉。”
这是一个漫长的流程。
一月又接连下了两场雪,长在南方的孩子总算开了眼,一连数天,朋友圈里总能被大雪封路的消息刷屏。
cjoybar暂时歇业,沈迟工作的律所也因为暴雪不得已放了个小长假,再有几天就要过年,卷惯了的人们好像突然开了窍,借着老天爷的名义给自己提前放了假。
沈迟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下午四点多,天色已经擦黑,外面却被雪光映得萤白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