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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天下大派 剑神风采9516k(第1页)

寂静深夜,赵荣提剑轻踩在宅邸瓦片上。这天下间能让他产生危机如此谨慎的,也唯有东方不败。清冷目光扫过那被淡淡月光笼罩着的垂脊狻猊、碎瓦飞檐。赵荣心中一定,自知多虑。此刻也大致猜到这些人为什么会忽然退走。虽然用的是泼墨披麻写意剑法,但在顶级高手眼中还是能看出端倪,分属不同阵营的高手一退,其余人在乱局中钻不了空子,便作鸟兽散。赵荣绕着宅邸一圈,查知还有人藏在暗中,但比之前大大减少。这些人对他来说不足为虑,可对于福威镖局依旧是灭顶之灾。方才那些高手没有把握带走剑谱,各都没有动真格。不把剑谱搞出来,这些人贪心泛滥之人绝不会罢休。赵荣心中已有定计,他四下再巡视一圈,这才朝镖局内院方向走去“那些黑衣尸首暂且放这边,夜里不安全,等天明再行处理。”“咱们镖局内死掉的兄弟不可马虎,后事全都要安排好”林震南压下心头忧虑,强行镇定交代诸事稳定人心。可一众镖师镖头们的恐惧已写在脸上。方才见识过黑衣人的手段,哪个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因此搬动尸体时也颇为惊心。短短时间,福威镖局已人心惶惶。他们也不想将小命搭进去。林震南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抬头朝内院方向示意。王夫人知他有话想说,于是拉上儿子一道跟上。林平之回望那些黑衣人尸首,心中无法平静。忽然他想到什么,喉头滚动一下急忙说道:“爹娘,方才那位高手在帮我们!”“那些黑衣人见他出手,所以全被惊走了。”王夫人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震南:“平儿说得有理,若非这位前辈出手相助,我母子二人已经被人擒住。”“可又实在记不起来,我林家何曾结识过这等人物?”王夫人面露疑惑:“以这位前辈展露的剑法,就算我家真有剑谱恐怕他也瞧不上吧。”林平之道:“会不会是行侠仗义的大侠?”王夫人摸了摸他的后脑,叹了一口气:“谣言四起,那些贪心之人妄想天下无敌对我林家全是恶意,如今江湖共逐,这位大侠已救我母子一次,大恩难报。”“平儿,我们不能奢望太多,若把人家也牵扯进来实在有愧。”林平之点了点头,觉得娘亲说得有道理,可又想到面前灾祸,心中焦急痛苦不知怎么办才好。母子二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林震南目光呆滞。口中低声念叨着什么“是那位”“是那位吗?”母子二人见他这个样子很是担心。正准备问话,但又同时住口,顿住脚步。一家三口立在内宅厅堂入口,左右各有一盏外印彩绘狮子绣球花边的圆灯亮着光,内厅还有一幅绢本绫裱立轴的卧虎图。香案檀香浮细,正有一人站在檀香前观摩那幅《卧虎图》。内宅悄无声息冒出一个人来,这个关口他们本该心惊肉跳。可这背影实在熟悉,他又一身黑衣,分明是刚才出手相助的江湖大侠。林震南心跳剧烈,想到种种可能不由呼吸局促!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往前几步抱拳拱手问候:“敢问敢问前辈可是潇湘剑神赵大侠?”林震南问话时面前之人回过身来,他脑海中的一系列记忆被击穿,那张面孔与印象中那人对应上了。是了,还是那个少年!但却有了一股当时不具备的超然气度。“林总镖头,许久不见。”“赵大侠~!!真的是你!!”林震南的情绪难以描述,他复杂又激动地敬呼一声,双膝朝前就要跪倒。赵荣伸手,一把将他扶住。“镖头不必如此,快快请起。”赵荣见他还要跪伏,稍稍用力将他拉到一旁靠椅坐下。林震南不再强拜,却又连忙站起来将赵荣请到上座,这才在一旁陪着坐下。王夫人和林平之愣愣瞧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惊异。潇湘剑神?!一时间,他们有种恍然大悟之感。能将那些牛鬼蛇神全部惊走的天下间无有几人,眼前这位便是其一!是了那天王老子向问天天不怕地不怕,却在衡州府附近被吓退,此时剑神当面再被吓退,那也是合情合理。可是可是!夫君(爹爹)怎么会认识潇湘剑神?!王夫人与林平之满是疑惑,惊喜又忐忑。王夫人将林平之一拉,也上前来拜:“赵大侠对我母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难以为报~!”赵荣起身去扶,又道:“王夫人林公子不必如此,我与总镖头是乐安故旧。当年总镖头于我有恩,此时我出手相助是应当的。”林震南惭愧又慌乱,连呼不敢。“赵大侠实在言重,当年我只是胡乱丢了几个暗青子,哪里算上什么恩情。”“今日赵大侠不出手,我林家满门恐怕都已不在。”“欸”赵荣微微摇头:“滴水之恩也当铭记,何况我此番既然有些能力,若是坐视不理,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林震南闻言震撼,心中情绪激荡翻滚。万没想到当初小小善意,竟会在林家遭受灭顶之灾时换取一线生机!王夫人和林平之听着什么乐安故旧心中疑惑。但此时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林平之瞧着那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面孔,感受对方身上那股气度,心中好生惊叹。听了他的话,心中又不由一阵火热,更是佩服。王夫人则是忧心道:“赵大侠,如今江湖共逐,一旦牵扯进来岂不是要为你惹来大麻烦?”赵荣的声音不疾不徐:“此事虽然复杂,不过还是可以解决。”“镖头可是一直想与青城派交好?”“正是。”林震南应了一声,还准备说自己与余观主的事。没想到“我当初路过江城发现青城派弟子盯着福威分局,想到是你的生意于是令人查探,这才发现那松风观余沧海一直图谋伱家剑谱。”“什么~!”林家三人大惊,没想到青城派竟然有此图谋!赵荣的话他们是绝对相信的。“余观主竟然”林震南有些恍惚,叹了一口气。又听赵荣说道:“青城派也算是名门正派,我也不好直接打杀。所以一直派人盯着他们,等余沧海动手我再抓他帮你平难。”“一个青城派原本不足为虑,现在天下皆传辟邪剑法与东方不败有关,因此引乱武林。这一点我也无法料到,一路仓促下福州来得有些晚了。”林家三人一听,才明白这位一直暗中上心。一时间不知怎么感激才好。想他林震南打下偌大家业,一直处事镇定,此时站起来局促不已,感觉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赵荣见他们还想拜谢,连忙伸手制止。“先度过此关再说。”王夫人问:“赵大侠,我们此刻该怎么做?”赵荣沉吟一声,看向林震南:“镖头我先问你一句,你林家可有剑谱?”林震南经这一晚波折什么都认清了,祖训中的“祸患无穷”早也顾不得。他不想对赵荣隐瞒,此时犹豫却是朝四周屋顶望去。“你只管说。”“天下间无人有本事在我身旁窥伺。”听了他的话,林震南知道自己多虑,又看了妻儿一眼,这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那是不是剑谱,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追忆之色:“远图公留有遗训,他说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凡我林家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林平之听了这话,才明白父亲隐瞒也是有苦衷。赵荣又问:“这向阳巷在哪?”林震南道:“镖局在城西,向阳巷则在城北。这都是以前的称呼了,城中没多少人知道林家老宅,之前那边种植过许多葵花,此时要说葵花巷那才好找。”向阳葵花赵荣微露思索之色。林震南一时拿不定主意:“若是能保住我一家,这祖物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只不过这样散布消息,只怕那些后来没得到东西的人还要上门找麻烦。”“祸之不尽啊”“不错。”赵荣顺势说道:“今夜来的这些人藏头露尾,即便我露面与他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今晚我杀再多人,他们也还是要盯着你们不放。”“所以,这事情得摆在明面上说,让他们自己去争。”林震南吸了一口气:“赵大侠的意思是”“不要在镖局门口堵人。”赵荣继续道:“非但不能堵,反而要请人。”“把这些藏在福州的人全部请上镖局,再与他们论这剑谱归属。”林震南有些踌躇:“我此前这样想过,可一想起来就心惊胆寒,生怕他们直接在林家动手。”王夫人在旁暗叹。林家势弱,乃是一块肥肉,怎么能与一帮食客坐论。赵荣微微一笑:“无妨,他们除去夜行衣,各露身份根脚,反而多有忌惮。”“镖头只需请人,三天内让他们全部来齐。”“届时,我来同他们谈。”“我倒要瞧瞧,哪门哪派敢咄咄逼人。”他话语平静,但那股扑面而来的底气却让林家三人震撼无比。只觉《卧虎图》上的那只大虎,在眼前这位面前只是只猫。有剑神坐镇,林家就算是肥肉,几人敢当面动筷子?林震南感觉一家有救,又要磕地拜谢:“赵大侠大恩,我林家无以为报~!”林家三人执意要拜,赵荣身体一让,让三人拜那香炉。“总镖头,林家祖宅具体位置在哪?还有那地窖所在你可知道?”“知道知道。”林震南赶忙回应。赵荣谨慎道:“这处地方多半还是要说出来,也要确保一定有剑谱才行,否则他们找不到剑谱还是会来找林家麻烦。”林震南拱手道:“全听赵大侠安排。”他话罢将林家祖宅与地窖具体方位告知赵荣,又安排最好的房间给他住下。林家三人很晚才睡,之前担惊受怕,现在却有种难言的安定福州,向阳巷林家老宅内。“孙兄弟,方才为何要走?”邬石两位长老问道。孙仲卿道:“衡阳那人来了。”“他换了一手剑法却瞒不过我的眼睛。”潇湘剑神?邬石两位闻言眼睛一瞪,不由想起那个用剑之人。“奇怪,难道他也是奔着剑谱来的?”“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们几人现在不方便与他动手,上官堂主他们马上就到,不必急于一时。”“有道理。”当时情况混乱,面对天下间有数的高手,他们三人暂避锋芒也不算丢脸。……“丁师兄,为何要走?!”临近福州嵩山驻地,卜沉有些不解。丁勉满脸杀气:“从旁一剑袭来能杀我韩师弟,攻杀江湖好手只用一招的,天下间能有几人?”“与我们为难的,定是衡阳那小子。”“他娘的,这个散播消息的该死狗贼,把衡阳这小子引来可是个大麻烦。”钟镇皱眉:“他不是已经领悟人生妙谛了吗,还来福州作甚?”“难道也贪图剑谱?”“他不一定看得上剑谱,恐怕是不想让我们得手。”丁勉道:“左师兄马上就到,我们见机行事。”“若是这小子从林家把剑谱拿走,我们就伪装魔教灭了林家满门,让江湖人知道林家因潇湘剑神而死。”“最好再联合正邪两道上衡山,灭了这心腹大患!”“正该如此!”……翌日天明。原本福威镖局上下是人心惶惶的,甚至有的人收拾好包袱都准备跑路了。但是林震南作为此间主人,反而一改往日愁容,显得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从他身上丝毫瞧不见大厦将倾的样子。“史镖头,郑镖头,且将这告帖贴在镖局门口,左右各一张。”“李镖头,你带人将镖局大厅外院中间的隔墙打通,再做些邀客布置。”“王镖头,你去将年关时放入仓库的桌椅茶具全部取出来”“……”总镖头这是史镖头和郑镖头瞧了瞧告帖上的内容大吃一惊,把这些阎王请上门,那还不天翻地覆?!他们颇为心惊,可见到林震南忽然成竹在胸,不像是装的。“总镖头,真要这么干吗?”“嗯,贴上去吧。”林震南点头,几位镖头又看了看告帖内容只觉头晕目眩。上面写着:福威镖局三日后请天下英雄登门共商要事福州城北。赵荣按照林震南的指点入了一个巷子。巷子前方,黑衣少年漫步走入。忽然一阵妖异的西风呜咽一声,让巷口两株葵花轻轻舞动,可惜此时不是花开时,瞧不见它们向阳灿烂。在巷中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抬头便见一栋废弃大院。黑门白墙,墙头爬满老藤,好几处窗户透出光来。林家老宅。赵荣微微点头,心说林震南给的位置极准。他原本对割鸡剑法没有多少念想,此时到了这里,倒想看看有什么奇妙。不对有人!赵荣耳朵一动,朝着巷子前后看了看,又贴靠几步,果然听见林家老宅内有脚步声。按照林震南所说,他踩着飞燕抄水劲小心翼翼朝着老宅后门摸去。飞身上了矮墙。一眼便瞧见那塌了一半的烟囱,朝着那个方向摸,终于找到一间小院落。再往前是厨房,在一堆杂草丛中,他来回拨弄找到了那地窖入口。这地窖深不过一丈,地下有些碎掉的酒坛子。赵荣取下包袱,里面有个破旧盒子,这袈裟正被他装在破盒子中。他把破盒子放在碎掉的酒坛旁边,拿一些土和碎瓦片稍微掩盖一下。不敢藏得太深,生怕有笨蛋找不到。渡元和尚还真是小心。就算后人翻看地窖,那也是什么都找不到。我此番留一个剑谱,可算帮你圆上了。想到祖宅中还有旁人,顿时又谨慎起来。从地窖中出来后,他从后院跃上屋顶,朝着祖宅那片脚步声最密集的地方摸去。听下面人说了一会儿话,显然是魔教贼人。这些魔教教众竟是把林家老宅当作落脚地。看样子像是误打误撞,并不知道这是林家老宅。赵荣觉得不可思议,却没去打扰他们。他按照林震南说的祖宅布局,朝着西北方向找那处佛堂。这佛堂占了很大一块地方。旁人只道林远图做镖头时手上沾满鲜血,晚年在这佛堂忏悔生平所犯杀业,却哪知道他本就是和尚这才诵经念佛。这辟邪剑法练了之后心态扭曲性情大变,旁人看不出林远图的变化,恐怕与他一身佛法有关。赵荣在心中猜测,轻声下到佛堂前的院落。他驻足细听确定没人察觉,这才走入佛堂。达摩达摩画像。心中嘀咕着眼睛朝佛堂中一瞅,赵荣怀疑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又扫一眼。空空荡荡的佛堂,真是比狗舔过的碗还干净。木鱼、蒲团、佛经、钟磐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达摩画像呢!赵荣又寻了一圈,不放过任何角落,可是根本找不到画像。他朝上方屋顶看,辟邪剑谱就在瓦砾木柱龙骨的夹层中。只要将屋顶整个掀起来,一定能找到剑谱。可这佛堂覆盖的屋顶当真不小。心中正在权衡,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兴奋地呼喊声:“贾堂主!”“上官堂主!”“童堂主!”“好!你们终于来了~!”有人问:“向问天还在福州吗?”“在,他听说那剑谱与东方教主有关,恐怕不舍得走了。”“哈哈哈,”有人狂笑一声:“那可正好,先杀向问天,再杀上林家让他们交出剑谱,我东方兄弟的武功怎能让旁人学去。”贾布、上官云、童百熊,孙仲卿还有石邬两位长老,不算其余的魔教高手,只这些人加起来就相当棘手。林家老宅竟成了龙潭虎穴。赵荣恨恨地盯了屋顶一眼,眼下不宜动手,等风波过后再来掀这屋顶不迟。这佛堂一定是被人搜过余沧海从未找过林家祖宅,看来只能是好啊好啊好一个左大师伯。他又望了空荡荡的佛堂一眼,跟着出了院子,上了屋顶,朝院墙附近走去。让赵荣没想到的是他才靠近西边院墙,路过下方院中天井,背着长剑的白须长脸老者抬头望了过来。二人目光正好相对!赵荣眼睛微眯,下方的长脸老者皱了皱眉。孙仲卿只要大喊一声再主动出剑全力攻杀,今日就有一定概率促成魔教众高手大战潇湘剑神的局面。不过,孙堂主毫无战意,他看了一眼后一言不发,随即转身朝身后的院落走,脚下越走越快。赵荣知晓此人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也不想与魔教一众高手大战。他离开老宅,又朝福威镖局去“孙兄弟,怎么回事?”紫金堂石克章长老看出孙仲卿表情不对。孙堂主朝西边撇了撇,“衡阳那人方才来了。”“嗯?!”石长老一惊:“他怎知道我们在此地?”“可能是昨夜跟来的,只是我们没能察觉到。”很快二人又将这事告知了童百熊等人。上官云谨慎道:“这次主要目的是杀掉向问天,再夺剑谱。”“衡阳这人先不要管,万一他捣乱,我们这两件事都不好办成。”众人都没什么意见。忽然,外边有魔教教众快跑过来。“诸位堂主长老,属下有事要报!”上官云道:“讲。”“林家朝外散布消息,说三日后请天下英雄登门共商要事。”“哈哈哈,还能是什么要事?”童百熊大笑一声:“不就是辟邪剑谱么,为什么要听他的,直接上门拿剑谱就好。”贾布讪笑:“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镖局,有什么资格请天下英雄。”孙堂主摸着白须:“福威镖局没有这个资格,但衡阳那人却有。”“他昨夜出手助福威镖局,方才又故意在此地露脸,恐怕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岂有此理!”童百熊拍着胸口正要放出狂话。上官云却懂他的性情,劝说道:“童大哥何必与一个毛头小子置气,我们此行目的是将东方教主安排的事办好,等三天再拿剑谱也是一样的。”童百熊对东方不败忠心无比。故而哼了一声也不再莽撞福威镖局有大批人马盯着,他们贴出的告帖很快传播开来。众多不明真相的人嘲笑福威镖局没有自知之明。还有一些人希望将水搅浑,不想看到什么坐论剑谱归属。当天晚上暗中窥伺的人不再观望,一批黑衣人杀入林家!福威镖局内下了一场血雨。第二日上午。那些还在观望中的人吃惊了。福威镖局大门敞开,连续三十多块门板被趟子手镖师们抬了出来,门板上全是黑衣人尸首。这!“难道福威镖局有高人相助?”他们正在议论,福威镖局门口挂起新的牌子。上面写着:黑衣贼匪,入门十步者死。“狂妄~!!”一些脾气暴烈,手段凶悍的绿林人在第二日晚间再次闯入。又是血雨飘洒的一夜。第三日上午。福州的天空昏沉阴暗,乌云翻滚。镖局大门再次打开,又出现了与昨日相似的一幕。门板相连,黑衣人尸体排成一排。一些本地趟子手用方言唱着闽北山歌,他们没什么唱歌天赋,那调子鬼狐狼嚎,正好送这些孤魂野鬼上路。第三日晚上。西门大街对过距离林家最近的酒馆内,一名黄脸汉子安安静静坐在木窗边,他已经坐了好几天。封不平微微皱眉,又喝一口酒。来福州的人更多了,可今晚的福威镖局却异常安静。三日已过。第四日一早,福威镖局门口早早站上两排迎客门卫。从镖局大厅连着两个院子被打通,连续摆着靠椅,容纳千人那也是轻轻松松。踩着青石板路登镖局大门的人络绎不绝。“敢问是哪里的朋友?”门口左边的镖师问。一个冷脸汉子没什么表情,他身后一人道:“这是我们天河帮第二把交椅!”天河帮万人大帮,第二把交椅便是帮主黄伯流之下的第一高手。“请~!”这时门口右边的趟子手朝一个满面风尘的矮个道长问:“敢问道长来自哪出高观?”矮个道长操着川西口音冷声道:“青城山松风观,余沧海。”那趟子手顿时一惊。若不是镖局早有交代,他已经要进去喊总镖头出来迎接了。青城派的余观主可是他们往日见都见不上一面的,甚至连礼物都送不进去,如今余观主竟然亲身登门。“余观主,里边请!”余沧海领着青城四秀与几名弟子,没有立刻进镖局,而是左右扫了几眼,眼神极为复杂。“哼,福威镖局的排场当真不小。”他阴阳怪气,旁边走来一个驼子,正是那木高峰。木驼子嘲讽道:“余观主刚来福州就这般大的火气,怎么不趁着晚上打入镖局,也好独得那剑谱领悟人生妙谛。”余沧海皮笑肉不笑:“我青城派是名门正派怎会干那些勾当,你驼子干这勾当却合适得很,但听说塞北明驼想抢剑谱被人打得仓皇而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二人互瞪一眼,各哼一声入了福威镖局。这时又连进十几人,迎客的趟子手镖师只觉头皮发麻。他们是从一众镖师趟子手中挑选出来的,可以说是最稳重镇定之人。可也被这一众江湖人的身份吓了一跳。九江白蛟帮史帮主、长鲸岛岛主司马大。郑州八卦刀掌门莫星,这位与洛阳金刀门数代姻亲,与福威镖局还沾亲带故。泰山派玉磬子、玉音子。峨眉派松纹道人、松崖道人。昆仑派掌门师弟震化子。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崆峒派玄空门高手神拳二老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是一方有名的高手!“阿弥陀佛~!”一名老和尚与老道士联袂而来。迎客的镖师赶忙问侯:“大师,道长,敢问仙居何处?”“老衲少林方生。”“贫道武当清虚。”镖局前的众多江湖人闻言全都望了过来。少林武当乃正道魁首,没想到方生大师与清虚道长竟也联袂到此。这人生妙谛到底能有多妙啊?“好!”一声叫好响人耳膜,不少江湖人纷纷避让。“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少林与武当派的人,你们不是与嵩山派在郑州与我神教相抗吗,怎得有时间下福州?”雕侠上官云走在最前方,日月神教四大堂主,两位长老,他们一道走来仿佛天空中的乌云都更浓厚一些。“上官堂主都已下福州,我们怎能让辟邪剑谱落入魔教之手?”一大群挡路的江湖人再度让开。嵩山大太保托塔手丁勉走在前方,后面是费彬、陆柏、钟镇,卜沉。嵩山太保站在少林武当两位高手身边,与魔教众高手相对。众多江湖人见到这一幕只觉兴奋。如此多的高人名宿。人生妙谛绝对在此不会有错了!这时外边又来一人,白须垂胸,一袭白袍,他一边走一边喝酒。看了看上官云一行,又看了看武当少林嵩山派。“哈哈哈!”他大笑一声朝迎客镖师喊道:“老子向问天!”正邪两道不少人与他有仇,但此时气氛极为诡异,竟然没有人动手。上官云赞了一声:“向问天,你倒是有些胆色。”“我何止是有些胆色,你们的胆色加在一起也是不及我万一。”他嘲讽一句。几位魔教高手撇了撇少林和尚与武当道长、还有那些太保,到底是忍住了。正邪两道牛鬼蛇神全部涌入。短短时间,林家已经来了上千江湖人!大厅内坐得是正邪两派顶端人物,坐到院中的也是帮主、寨主。只要能坐下的,全是有名有姓。后面站着的,也都不是好惹人物。众人也无须指引,只朝着座椅一扫就知道自家势力该排在哪个座次。林震南瞧着一众江湖豪强,心中发苦。何德何能啊此刻他对林家危机才算有了真正认知。这幅江湖势力汇聚的场景在他看来,那就是地狱绘图!有人在喝茶,有人在冷笑,还有人彼此打量迸发杀机。看到不少人坐定,余沧海面露冷色,他盯着林震南眼中满是杀意,还有一股懊恼与悔恨。想到辟邪剑谱从手中飞走,他恨不得飞身上前,一记催心掌将林震南的心脏打成八瓣。余沧海捏着拳头,朝四下看了一眼,忽然朗声挑刺道:“林总镖头好大的排面,众位江湖高人已经到此,你竟然还不拿出辟邪剑谱,难道以为小小的福威镖局真有资格与我们坐论剑谱?”他眼睛一斜,不用正眼看林震南。登时,那些早就不满的江湖人纷纷大叫。“快拿出剑谱!”“砰~!”有人摔碎茶盏:“老子来这不是喝茶的,快将辟邪剑谱拿出来!”“不错,一个小镖局有什么资格说剑谱归谁,将辟邪剑谱拿出来,我们自会”“哦?”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压过一众嘈杂,将天河帮第二把交椅身后那疤脸壮汉的声音硬生生打断!“那你又是什么高明人物?”这句话一出口,偌大的镖局厅堂忽然安静。只因这声音颇为诡异,就像是在他们耳边说出一般,又觉胸口微堵,气息不畅。尤其是内力高明之人,他们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无不一变。向问天皱眉放下酒杯。他敏锐察觉到,自己真气在体内跳动了一瞬。虽然只是一瞬,却让他有些心悸。各派内力高深之人与向问天感受一样。是错觉吗?若是江南四友在此,绝不会大惊小怪,在场之人对七弦无形剑的了解太少。“这位是松风观的余观主吧,好大的声威。”“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资格与你坐论剑谱?”这两句话一出,上官云、童百熊、贾布等人的面色全都变了。孙仲卿已经看向福威镖局大门方向。上官云看了贾布一眼,贾布与他目光相交。真气,竟然与说话之人声音共鸣,像是剑一样朝上跃动一瞬!难道是无形剑气?!真气剑跃不甚明显,却让他们心头震撼,哪怕是面对东方教主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便是潇湘剑神?众高手一起转头瞧着声音来源,只见一青衣少年带着淡淡微笑自厅旁走出。向问天、上官云、贾布、童百熊、丁勉、陆柏、震化子、松纹道长一众被他声音影响到的高手同时发力,在赵荣出现瞬间也展露各自气势,众人挥袖抬掌摆手间劲风大作!只见少年青衣鼓荡朝后振飞!若是一般人被这般多高手盯上针对多半要吓死。但一股莫名剑势化作写意剑气,将一众高手的回应尽皆压下!赵荣挥袖一摆,这股劲风吹向了余沧海,矮道人的道袍衣角翻飞,脸上青筋不住跳动。一众江湖人终于看清来人是谁。之前被打断话的天河帮高手一言不敢发,甚至目光都不敢朝那个方向瞥。潇湘剑神!诸地江湖人无不恍然,也明白为何福威镖局忽然硬气。北有东方不败,南有潇湘剑神!江湖传闻若能让这两位出第二招,那么死也无憾。今日一见,果然剑气森森,传言无假!“阿弥陀佛!”方生大师双手合十第一个站出来问候:“老衲又闻剑神一面,风采更胜往昔。”赵荣笑道:“大师法体康健?”“得亏剑神援手,老衲已无大碍。”方生大师对救命恩人极为客气。但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少林寺也对潇湘剑神礼敬有加,不敢怠慢。赵荣朝方生大师微微点头,又看向余沧海。“余观主,你还没有回我的话?”“我有没有资格与你坐论剑谱?”矮个道人仗着正道掌门身份,他倒是不担心赵荣暴起杀人,但是心中一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他偏头过去不与赵荣对视,哼一声道:“潇湘剑神与贫道论剑谱自然要得,但是贫道没有与你论剑谱的道理,难道辟邪剑谱已在你的手中?那大家应该去衡山论剑谱,而不是到福威镖局。”他话中藏针,暗有讽刺。赵荣却反问道:“若辟邪剑谱在我手中,余观主真有胆量上衡山与我论剑?”“我本对辟邪剑谱无有兴趣,现在听你这么说,倒是想拿到手中,看你余观主敢不敢来雁城了。”此言一出,正邪两道的人齐刷刷看向余沧海!不少人用眼睛怒瞪着他。矮道人,你赶紧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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