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岁樱顺着他回答自然而然的往下问:“那你都喜欢我什么呀?”
喜欢她什么
这个问题,陆霁尘也问过自己。只是没想到,答案会多到让他意外。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竟然没找到一个让他不喜欢她的理由。
甚至过去被沈确作为缺点罗列出来的一堆,他都觉得很可爱。
见他许久不说话,岁樱心里涌出的失落越来越多,一个用力,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带着控诉的语气:“你是不是看我年轻,看我漂亮——”
扑在她鼻尖的一股带笑的气息让那两排与暗色融为一体的眼睫,簌簌一抖。
“真要听吗?”他声音里又很浓的笑意。
“不然呢?”岁樱用脚趾挠了他一下:“不说我睡了。”
他知道她睡不着,起码在他没回答他之前,她绝对睡不着。
于是,他借着她的好奇来要挟她:“把手给我。”
刚压到自己另只手臂的手墨迹了两秒钟,悄悄伸了出来,因为不知道他的手在那,岁樱便掌心贴着床单往他那边一点点挪近,结果没寻到他手,倒是戳到了一处硬邦。
像是条件反射,她手往回一缩,但是晚了,陆霁尘准确无误的把手覆在了她就要逃跑的手背上,捏着她几根被细嫩皮肤包裹着的手指,他把她手重新握到了手里。
然后,他信守承诺的,给了她答案——
“刁钻、不讲理、爱生气——”
“陆霁尘!”
骤然上扬的音调,带着浓浓的恼音,将一室的暧昧与旖旎打碎。
陆霁尘却不紧不慢的,将握在手里的手抬起放到自己的唇边:“我都很喜欢,不止刚刚那些,你身上的每一点每一处,我都很喜欢。”
被击碎的一地狼藉,似乎都因为他这句告白而慢慢的拼凑回去。
岁樱好想将他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心里慢慢再品上一遍,可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平时那么好的记忆怎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派不上用场了呢!
“不行,”她耍赖似的:“你再说一遍,你把刚刚那句话再一字不落的再说一遍。”
在她又急又慌又乱的语气里,陆霁尘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可以走一点后门,或者,他的排名也不是那么落后。
可刚刚完全是他的临场发挥,第一次说这样的小情话,他也毫无经验,还在摸索中,但效果似乎还不错。但若是让他一字不差再复述一遍,他又有些难以启齿了,可是她想听。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说完这句,他耳朵烫红了一圈。
对岁樱而言,他不是第一个向她告白的人,更多夸张的告白她也听过,可那些人都远不如他这把好嗓子,说的那些更没有他这么会直中她心窝。
准确来说,那些人都是空谈,上下嘴皮一动好像就能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似的。
但是他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包容着她的所有缺点,无底线纵容着她的刁钻、不讲理、爱生气。
他让她尝到了真正被「偏爱」的滋味。
源于皮囊的一见钟情是最不堪一击的,但是他用他的温柔体贴的偏爱、事无巨细的照顾将她对他的喜欢铸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
不知是窗外如絮的月光,还是刚刚那句满含爱意的诗,房间里突然平添了几抹光晕。
岁樱在他深邃的眼底看见了几点细碎温柔的影子。
她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摸到了他的耳朵。
是烫的。
她低低笑出声,逗他似的喊他一声“陆教授”,她笑意的声音里带着调侃:“你耳朵怎么这么烫呀?”
陆霁尘的耳朵一向敏感,没遇到她之前,他以为的敏感只是一碰就红,经过学术会那晚在酒店,她摸着他的耳朵睡了一觉,他才知道,那所谓的「敏感」里还潜藏着摇摇欲坠的危险。
而她此时柔软的指腹,轻揉慢捻的动作,就像是一枚淡淡的吻痕,层叠、错乱的氤氲在每一处因她而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