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渐渐红了,翻起了一股很突然的情绪,搅得我也有点突然的不平静。
我其实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争论的,但也不希望他觉得我是妥协了,便说:“这就是你威胁我的原因?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我留下多大的阴影?”
这些话我是很认真地在讲给他听,不带一点玩笑的成分。
这是我那时候的心情,也是我这么多年仍然记忆犹新的东西,甚至不得不承认,也确实总是唤起我对傅炎的惧怕。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了,傅炎看了我一阵子,然后说道:“对不起……”
我沉默下来。
倒也不是想要傅炎的道歉,因为究其本源,还是他的病。
“原来是因为这个。”傅炎低下头,手又没轻没重地用力了,“我一直不太确定你为什么要赶我走,现在好像知道了。”
我拉开他的手重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有些无奈:“又来了,老说什么赶你走。你有没有想过你本来就不应该住在我家啊?”
傅炎抬眼看过来,眼角有些向下耷拉,眼里映出我的身影。我也就顺着安慰道:“行了,都过去了。就当都没有发生过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到这些事还互相指责,明明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毕竟是诊所,总待着也不好,我都打算抬脚拉着傅炎离开了,谁知道他却忽然倾过身来抱住我。
我被钉在原地,傅炎埋在我的颈间,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路芊芊,我也不想总提以前,显得好像很记仇似的。可我真的……好烦啊……”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拍了拍他的背:“你……”
我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开了口却没法继续了。
隔了一会儿,傅炎又说话了:“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怎么过的?我跟自己说不要犯贱,别去找你,可我每次又会想,如果不找你,你就真的会忘了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仔细听的话,语气中还带着不甘心。
我们站在走廊里,这期间有几个人路过,朝我们侧目,我虽然想要安慰一下傅炎,但还是多少感到有些尴尬,干脆收着下巴,半张脸往他肩膀埋。
他本就弓着身,感觉到我的动静似乎本能地站直了些,却仍是懵逼的状态,只顾着说:“路芊芊,你说话啊。”
我咬牙切齿:“你要我说什么?”
他就含含糊糊的:“我不知道。”
我叹口气。
就在这当口,他刚才那句“那段时间怎么过的”突然从我脑中穿堂而过,我想起来什么:“有件事我还挺想知道的。”
“嗯?”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听人说有段时间你天天抽烟打架,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