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了,斩魔师难道还是梦魇吗?
常越这会儿是睡不着。他赤着脚走去开了窗,夜晚的凉意卷走了他心上的一些焦躁。
今天的夜晚格外明亮,挂在天上的玉盘亮晃晃的,常越忍不住想,他在做什么,不会还在叫他吧?
他意识到自己也有些奇怪,他关上窗,回到寝殿,盘腿调息养神。
次日,早晨,有侍女过来端水让他洗簌。
常越整理好仪容,就去议事的宫殿内,听手下报告搬家的进度,以及听他们提出新的搬家地点。
结束后,常越无事干了,淡然对随从说:“他在哪?带我去看看。”
随从应了一声是。常越停在牢门前,愣了一下,他偏头对随从说:“他在里面关着?”
随从看他反应不对,有些慌乱道:“首领的意思不是把斩魔师关进牢里吗?”
常越沉默了,他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只是不想面对他,就让人带下去。手下理解成关进牢里,其实也没有毛病。
他没有再说什么,声音淡了下去,“进去吧。”
随从擦了一额头的汗,走在旁边,狱卒看到他们已经推开牢门等候他们进去,看他们动起来就带着他们走进去。
常越在昏暗的走廊往下走,走着走着他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不等他猜测,他听到一声沙哑的声音。
如梦里那般执着,他在喊:“长跃……”
常越顿了顿,快步走到走廊尽头,入眼是地下带着寒意的水潭。
他又听到那声沙哑又疲倦的喊声,他循着声音望去,一条和他手腕一样粗的铁链吊着一个人,那人整个身子都浸在水里,只露出口鼻供人呼吸。
常越眨了眨眼才辨认出水里那张苍白无力狼狈不堪的脸是他带回来的斩魔师,愣在原地。
他们的动静引起水里的人的注意,李堂聿抬起双眼,看到他的身影,眼睛一亮,声音好像注入了力量:“长跃!”
如此狼狈度过一晚,此人看到他竟还想亲近他,常越怔愣看着他。
只见他用力挣扎想往他那走,水花被他弄得四溅,他也因挣扎站不稳而沉了下去,他很快又浮了起来,狱卒看犯人在首领面前竟不老实,他解开鞭子,正要走去教训犯人。
“解开他。”常越冷淡道。
狱卒傻眼了,他“啊?”了一声。
随从连忙呵斥道:“还想让首领说第二次吗,快把那个人放了。”
“是!”狱卒把鞭子扔了,走到墙上,按了开关,锁链吊着人离开水里,李堂聿即使如此还在挣扎。
等把人放回原地解开锁链,李堂聿踉跄着走向常越,越靠近他,眼里的笑越浓,他哽咽道:“长跃,我还以为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