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场考验。
对于现在的颜伯而言,是挥几下剑的事。
却是他永远抹不去的噩梦。
筛选他们的人把他放出来,对他说恭喜。
恭喜他活下来了,可以进入下一轮了。
颜伯垂眼,喂着一勺一勺喝奶正香的婴儿。
他不能对这个孩子生起慈爱之心,他能活下来的可能太小了。
与其到时悲痛难忍,不如现在硬起心肠。
最多最多,给他点东西,让他活下去的可能大一些。
……
宫外,童怀恩还在忙着皇上派给他的一堆活儿。
香巧坐在她旁边没事做,拿起墨块开始研。
一圈一圈,清水在砚台上颜色溅深。
她纠结小声开口:“童郎,这种宴会,我就不去了吧。”
“你也知道的,我的出身……”
童怀恩生气放下册本:“是哪个人又在你耳根子边上闲话了?”
香巧拉着他的衣袖:“不是,府里没人说,但没人说就不代表不是了。”
“宫宴虽然可以带家眷,但并不是一定要带的,你一个人去吧。”
“我去了,对你不好。”
童怀恩知道了,她又是担心自己的出身会影响他的仕途。
“巧儿,英雄不问出处,你是我的夫人。”
“前朝也有教坊司女子入宫为妃,陛下不是那些掉书袋的老迂腐。”
“他用人不会在意你夫人是出身如何,只会在意你能不能给他办实事。”
“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自己对我会不利。”
香巧沉默片刻,抬眼已是泪水涟涟。
“我不是完全为了你,你忙着朝廷的事,不参与妇人之间的宴席。”
“你不知道她们的闲言碎语有多么难听,你不知道她们鄙夷的眼神有多么让人难受,你不知道她们的排挤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