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夸桑萝,夸桑萝怎么把多的那一份神仙豆腐都让给了她卖;夸桑萝在她一开始不舍得付市税的时候要帮着出这第一回的市税,让她开个好头,也壮个胆子;夸桑萝去县里还惦着给沈安兄妹俩个带个胡饼呢,还分她一块。
总结起来两个字:厚道!
夸到最后就夸自己婆婆,头些天危难之际伸了把手,所以才收获桑萝的友谊,她们家现在才有卖神仙豆腐这营生。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她婆婆就是个顶顶好的人,现在福报就来了。
陈婆子:……
第一回知道儿媳这么能说。
这真是在市集上学着吆喝,壮出了胆,给嘴皮子开了光了吧?
秦芳娘一点儿没觉察自己婆婆瞧着她的那眼神,她就是太兴奋了,一路上是跟桑萝在一处还好,还算正常,这回了家里,都是自己家人,这不就一下子压不住那兴奋劲,开闸了嘛。
连带家里给带的那一个,十九个铜板都上头的数了好几回。
她这会儿转了话题,道:“娘,阿烈媳妇让我今天傍晚可以采些野菜,自己用稻草扎一扎,明天可以一起带到东市去卖,一文钱两捆,她今天带了一些都卖光了。”
陈婆子点头:“那你傍晚就出去转转。”
秦芳娘又期期艾艾:“娘,我寻思着,咱带些野菜卖,要是一天能多得几个钱,明天我也买根棒子骨回来,咱们用芦菔炖个骨头汤喝喝?阿烈媳妇说这么喝补什么营养,小孩儿喝了能长高,您和爹喝了腿不容易疼,您想啊,卖两把野菜,咱就能买上一根了,不贵。”
陈婆子:……
这是中了桑氏的邪了吧。
回来这一会儿功夫,左一句阿烈媳妇,右一句阿烈媳妇,陈婆子快听出茧子来了。
不过这邪中得挺好,人都显见的活泛了不少。
“行,要是野菜能换钱,那就照你说的,明天买一根回来炖汤。”又问她:“阿烈媳妇说没说明天会做多少神仙豆腐去卖?”
陈婆子比较关心这个。
秦芳娘一拍自己额头:“差点忘了,这东西在县里算是新鲜吃食,还挺好卖,我跟阿烈媳妇在县里就商量过了,让她今晚多做些呢,明天我们拉架子车去,分东西两市摆摊。”
一文钱市税,进去卖到半上午就出来,亏。
又把桑萝买了两只木桶的事说了,道:“咱家再添两个陶盆,加她那边的两个陶盆,这能带的货就多多了。”
陈婆子没意见,家里的架子车空着也是空着,能多卖货就能多赚钱,多好的事。
倒是陈老汉,沉默听了这半天,这会儿吧嗒了一口烟锅,忽然开口道:“做这么多,她那小草屋捣腾得开?”
光桶都好几只了,再加四个陶盆,他掂量着人再进去都没剩多少下脚的地了吧?
陈婆子听老伴这么一说,就望了过去,老两口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
陈老汉敲了敲烟锅,从烟袋里拿出点烟丝,一边往烟锅里填着,一边道:“我寻思她带着咱家一起做这营生,每天要做的东西多了,是不是得再起间灶屋?”
顿了一下,道:“你下午问问,她要是有这个打算,趁着农忙前,我跟有田,看看村里再喊几家相熟的帮帮忙,几天就给她搭出来了,正好这时节打的土墙也最是牢固。”
陈老汉不识字,但他知道善来善往的道理,家里此后就多了项营生,他做这事一是为了桑萝那边给他们供货不会供得太吃力,另外,也算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