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既然只能捂嘴,我就替你们捂得严严实实,只是我自己那份,我会把它烧得要多亮有多亮。
与此同时,白海平回到青澜园,看到他最新捕获的“兔子”没了,先是一惊,想到回家后已经睡着的女儿,他立即明白过来。是啊,发生那样的事,女儿怎么会用曾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为了救人罢了。也是因为厌恶自己,女儿才在救人之后连装都不想装一下,等自己回家,她又假装睡着了。
来不及伤心,白海平很快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安全了。那个老头,其实也没必要留了。实验做完,他也没什么用了,得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戴上口罩和手套,打开陈尸袋,将那具还未来得及风干的尸体拖入其中,白海平带他离开了这里。
天还黑着,像是太多人想要拉长这个夜晚。
白海平将车驶向平阳墓园的方向。
路过一个花店,早早地开了门,像是天意。
“先生您好,这么早啊,需要什么花?昨天剩了一些,可以打五折。”
“不要昨天的,要最新鲜的。”白海平一脸平静。
“送什么人呢?”
“我母亲。”
“康乃馨、满天星、萱草、桔梗、牡丹……”
“兰花。”
半个小时后,捧着蕙兰叶簇拥的白色兰花,白海平来到母亲的坟前。
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良久,没说一句话。
放下兰花,他回到车上,将陈尸袋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轮椅上,为其盖上毯子,推着尸体再次来到母亲的墓碑前。
白海平打开存放母亲骨灰的墓室,将那具尸体拖放进去——以跪向母亲的姿态。
那具尸体耷拉着脑袋,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再也无法趾高气昂。
关上墓室前,白海平又瞧了眼那具尸体的嘴——被他划烂了。
像兔子的裂唇。
44野花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白海平抬头,任凭脸颊被雨水淋湿,就像12岁那年的夏天。